银月见樱娘来了,仍然没能止住哭。樱娘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问道:“银月,你喜欢这个新衣橱么?这个可是木匠师傅新打的。还有这张桌子,你瞧,这边上还刻着花纹哩。”
银月瞧了一眼,丝毫不感兴趣,“大嫂,你说我这样以后怎么出门?他们不是扔石头就是泼脏水,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净说胡话,什么死不死的,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忍心他还没出世就跟着你去死?他们也不可能日日扔石头泼脏水,这些日子你别出门。等过了一阵子,大家都消停了,也没人再揪着你不放了。”
银月听樱娘这么安慰几句,果然舒服多了,终于肯吃饭了。樱娘见他们这一日被折腾得够惨,就叫他们早些歇息。
次日早上,银月竟然起不来炕了。近些日子她哭得多,身子虚弱许多,加上妊娠反应,昨日还被人泼脏水受了冻,这下发起高烧来。
叔昌请郎中来为银月看病时,郎中还很不乐意。最后还是叔昌说出双倍的钱,他才勉强来了。结果一搭脉,说银月这是得了风寒。
接下来半个月里,家里真是够忙活了。招娣和孩子需要人照顾,银月病了也需要人照顾。
樱娘最近洗屎尿片,水都冻裂了,还得帮着看孩子。因为已经开春了,伯明要去地里耕地,仲平和季旺去南山挖水库。水库挖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村前挖小河了。
叔昌这些日子在家照顾银月,为她熬药,因为怕伤及肚子里的孩子,郎中开的药方子都是极温和的,所以病去得也很慢。这么折腾了半个多月,银月瘦了一圈,但总算挺了过来。银月因为生病了,都没有回门,只是叔昌带着礼一个人去了。其实银月哪怕起得炕来也不敢去,怕这一路上又要遭罪。
招娣终于出月子了,可以下炕为自己的孩子洗衣裳,也可以做饭了。这一日银月也好些了,来到院子的墙根下晒太阳。
她见招娣手腕上戴着一个极好看的银镯子,这是仲平昨日为招娣买回来的,因为招娣过生辰,也因为她终于满月了,仲平一高兴就去买了,何况这是大嫂早前就嘱咐他的。
银月心里很不舒服,她这回嫁人嫁得够丢脸的,被外人欺负也就算了,就连哥嫂们对她也不贴心。说什么家里没那么多钱娶亲,却有钱买银镯子。
当她看见樱娘手腕上也戴着一个银镯子时,她心里就更不平衡了,家里有钱不舍得花在娶亲上也就算了,谁叫她做了丢脸的事呢。可是做为薛家的媳妇,大嫂和二嫂都有,怎么偏偏她没有?
若按她以前的性子,她肯定会当面问大嫂的。只是自从出这种事后,她的性子也被磨得软了些,也不敢直接问了。
中午叔昌跟着伯明从地里回来时,她在自己屋里小声地问叔昌,“为啥大嫂和二嫂都有银镯子,就我没有?我嫁到你家来,大嫂怎么一件首饰都不为我准备?”
叔昌解释道:“大嫂和二嫂成亲时也都没有首饰的,咱们成亲有新桌椅有衣橱,可算是大哥大嫂用心了。大嫂和二嫂都是过生辰时才买银镯子的,不是成亲的时候买的。”
银月听了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便不好再说这个了。突然,她又想起来,“正好过几日就是我十五周岁的生辰,你跟大嫂说一说吧,她听了进去,肯定也会给我买的。”
叔昌为难道:“刻意说这个不好吧。”
银月觉得也是,刻意说这个似乎别有用心。“可是,上回不是请人配过生辰八字么,家里人应该知道我的生辰的。这几日大嫂应该会记着这事,咱们只要等着就行了。”
叔昌连忙说道:“若是大嫂忘记了,你可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我只会暗中提醒一下。”银月一边说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叔昌,你明日去给我买个发簪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