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你的鼻子流血了……”小雪突然惊呼道,连忙用卫生纸揉成团塞入我的耳朵。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一点知觉都没有。那一刻,我心底的声音在告诉我:如果靳言死了,我也不活了。
就那么简单。什么都没有想。
救护车呼啸而过,刑风猛地刹住了车,疯狂地摁着喇叭,驶出千米之外的救护车掉了头,停在我们的车旁。
几个医护人员把靳言抬上了担架,在问我们什么情况的时候,医生听到“中枪”这两个字眼之时愣了一下。
刑风把车钥匙甩给了小雪:“小雪,你开车回去!我和小书跟着救护车先走!”
急切吩咐后,刑风一把把我拉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呼啸着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医生顾不得问我们情况便采取了急救措施,一路上,我的心出奇地平静,平静得好像一句行尸走肉,我的内心不断重复地只有那一句话:如果靳言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
手术室亮起了红灯,又一次等在手术室的门口,刑风焦急得原地踱步,他的大脑正在快速运转着。不一会儿,小雪和小画提着一大堆餐盒急急赶来,听到还在手术的情况之后,两个人瘫坐在我旁边。
“哎,好好一场聚会,怎么会这么多风波呢?”小雪感叹道。
“男人之间争风吃醋比女人还可怕!”小画心有余悸。
两个人同时握住了我的手,小画说:“姐,现在心里最难过最纠结的人是你吧?”
“我没纠结。”我拍了拍她的手,我说:“如果靳言有个万一,你好好照顾爸爸。”
“姐!”小画厉声喊了一句,就要掉下眼泪来。
刑风回头,又吼了我一句:“到那一步了吗?!你别说瞎话!”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刑风如此惊慌失措,印象中他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无比淡定从容。可是这一次,他特别害怕。或许这种害怕,是基于他和靳言多年感情的累积。刑风没有亲人,对他而言,靳言无疑是他的弟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沉闷地坐着,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护士出来说血库血不够了,问我们中间有没有B型血或o型血。刑风是B型,我是o型,我要去,被刑风拦下了,又吼了我一句:“这种事我来!你好好给我待着!”
随后,刑风一脸凛然走了进去。
我们三个女人坐在手术室外面,沉重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就在这时候,我手中靳言的电话响了起来,名字备注的便是“张瑶”。
“您好。”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是谁?靳言呢?这不是靳言的手机吗?”电话那头,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
“是靳言的手机,我是他女朋友。”
“噢……”她的回答意味深长,“你就是潘如书?”
“嗯。”
“靳言人呢?他在旁边吗?”她问道。
“他受伤了,在手术室。”我下意识说道。刚说完,小雪猛地捅了我一下,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已经说出口来不及收回了。
电话那头顿时一阵紧张地问东问西,我心烦意乱无力应付,于是敷衍两句后挂掉了电话。
手术室终于亮起了绿灯,医生出来的时候我们连忙迎了上去。
“左胸部枪伤,左胸部腋后线第9肋间有一子弹入口,局部血肿形成,左下肺呼吸音减弱,已进行手术,没有生命危险,生命体征平稳,现转入重症病房予以观察治疗,6天后开胸取出子弹……”医生说了一连串的术语后,终于告诉我们靳言没有大碍。这个消息,让等候许久我的我们终于大松了一口气。可是,一听说子弹还在体内,要6天后才能取出,我的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