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郑家的认门筵着实热闹了一番,一小盆红烧肉,色泽鲜艳,浓香四溢,一大盆卤兔肉里的兔头更是才端上桌子就被哄抢而空,几盘子素菜应景,三十多个男人拳头大的白面馒头,伴着满满一大盘子切得薄若纸片的五香驴肉一起端上来的是一盘子三十来张热气腾腾的薄的透明的巴掌大的小饼配着一小盘切成细丝的葱白,盘子刚刚放下,就有一双黝黑的爪子快速的在三个盘子上各点了一下,瞬间一个卷着驴肉葱丝的卷饼还不等人看清楚就填进嘴里,嚼吧两三下一口咽下,登时,虎目含泪,
“这是咱那儿的吃食!”
说完再卷一个,吃完再说:
“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二回吃,小时候净听人家说了,也不知什么滋味,临来边城,我娘卖了三十斤粮食买回来三个,就是是这个味,咯!”被噎得打了个嗝,接着说道:
“想了七八年了”
又一个卷饼下肚,肉卷得有些多了,噎得他瞪眼睛抻脖子,郑钧赶忙舀了一碗汤递给他,喝了两大口汤才送下去,刚咽下去,大手又朝驴肉和饼过去了。
“嗯,慢点吃,这么多呢,我媳妇还会拉面,改天你再来尝尝!”说着郑钧又给他舀了一碗汤,他的家人在一场饥荒里一个也没活下来,他专门去找过,只剩下两个远房的表哥,这事还没敢跟他说呢。
大手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接过郑钧递过来的汤碗,一饮而尽,又朝驴肉盘子袭去,又一个卷饼入腹,围桌而坐的十来个汉子也被他感染了:哎,啥时候才能回家看看?都出来好多年了!谁不想家?也不知道都还在不在,捎了信儿回去总也不见回音儿。
“李大虎!你小子吃独食呢?”一声暴和震醒了一众思乡情切的汉子们,驴盘子里的驴肉少了一半了都,顿时抢食的激愤之情冲散了那丝伤感,十来个汉子纷纷扔下筷子下了五指耙,学着赵大虎弄张薄饼也抓了驴肉葱丝卷吧卷吧往嘴里送去。
“强子,你小子慢点,都吃了四个了,给我留点。”
“六宝,你那叫饼卷肉还是肉卷饼啊?肉都把饼撑破了。”
“吃吧,就你小子话多,也没见你少吃一口,倒比楚将军管的还宽!”
不到休沐不得喝酒,汉子们吃的肚圆之后才有心情叙旧。
“郑将军好福气,我说当年那么着急回家呢,急着回家娶媳妇儿呢!”嘴里叫着将军,这话他可不敢跟楚将军说去。
“别,叫声大哥就成。”一个九品校卫能叫将军?他不是原来的那个正五品的怀化将军了,不过,他升将军的时间不会太久。
“嘿嘿,那不是早晚的事儿么,兄弟就盼着你回来呢,在你手下干啥都有劲儿!”
“就是,当年要不是那年两个皇子两张皮,扯得咱这些当兵的没了活路,郑大哥能被逼离开么?”一提起来贺云帆就是一肚子气,那年他跟着郑将军一场稳赢的大仗,被那些人搅得惨败,枉死了好几万的弟兄,本来他的军功已经积了不少,再加上那场大仗,升个八品没啥问题,结果,郑将军负伤回乡,他被贬去做了一年的火头军,三四年拼死拼活下来,又成了九品的校尉。
如今可好了,郑将军回来,他们这些没根基的也有了盼头了,要不拼死得个军功也被那些有背景的小白脸们冒领了去,他们中间好些人干了十来年连个九品的校尉都升不上去呢,便是楚将军这样少有的公正也刹不住这股歪风,毕竟他也出身豪族,跟他们这些压根不是一路人。
“不说这些了,吃菜吃菜!”来了个打圆场的,这种事儿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这些年吃亏还没吃够啊?
“弟妹好厨艺,有些年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郑钧一怔之后释然而笑,夹了块肉骨头过去,“来吃肉!”过去的那些多说无益,再说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