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嘿嘿,等会去买,杂货铺子就在咱家西侧,一刻就能买回来。”郑钧悄悄的擦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阿瑶这样子算不算在生气?
“外头有卖缸的么?大瓮也行。”这些米面得可不能就这么放在布袋子里,日子久了,怕是得生虫子。
“有,我马上去买。”此时的郑钧比小瑞还听话,若是邓大夫能看见这一幕必定得给他个大大笑脸说一句:“孺子可教也!”
“回来!”瑶光制止一只脚已经踏出厨房门的郑钧,溜这么快,她又不是老虎,不对,三郎的功夫打只老虎,好像不难,难道她比老虎还可怕么?
“那个,阿瑶,还有要买的啊?”郑钧讪讪地收回迈出去的脚,乖乖的站在瑶光身边,阿瑶真的不高兴呢。
“咱们聊聊吧。”瑶光洗了手,率先出了房门,在门口墙阴下的小凳子上坐了,又拍拍她身边的凳子,一副长谈的样子。
郑钧有些躲闪,犹豫着不想坐下,“那个,阿瑶,我去看看小玮。”对,好半天没见着小玮了,小儿还小,没人看着可不行。
“小玮刚睡了,没有半个时辰不会醒,小瑞在写大字,也顺便看着小玮。”瑶光三言两语掐断了他想到的和即将想到的两个借口。
“三郎,我好像从来没有给你说过娘家的事。”瑶光面色平平语调亦平平。
郑钧却听得心里起伏不定,一个他从来不愿也不敢想的念头在他心里挣扎不断,越来越有力,似乎就要脱离他的束缚,他勉强按下起伏不定的心绪,凝神听阿瑶说话。
“你见过我家的宅院,地处内城与外城之间,位置最佳,占地一百三十六亩六分,院内修的文雅精致,历经百年不见沧桑,只每年的修缮费用便要白银一万两。”
瑶光语气仍平平不见起伏,说起这些足以让她骄傲,令他自惭的话语,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一般,却听得郑钧面色有些惨白,他便是豁出命去,也给阿瑶挣不回这样的富贵,枉他之前还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阿瑶过得富足自在。
“里面个花园,花园里春夏秋冬皆有花开,曾祖母,祖母,母亲,婶婶们,姐妹们最爱东篱把酒或是踏雪寻梅,若是到了春夏,还有京郊的几个庄子,或是安步寻春或是登舟采莲,动则仆妇上千,车马无数,银钱如流水一般。女眷们的衣衫头面更是除了最爱的几件几常戴以外,各色金银宝石珍珠,一匣子一匣子,从出生攒到出嫁,得长辈宠爱些的姑娘除了赏人能得十来匣子。”
郑钧粗糙的大手上青筋暴起,他几次想要伸出手去再握一握阿瑶白嫩的小手,却是不敢,阿瑶描述的那些生活他从来未见过,便是想也想不到,好似天上的神仙一般,打扮精致,逍遥自在,可他的阿瑶却因他的强求坠落凡间她要回天上去么?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去?可他呢?他要怎么办?没了阿瑶,他要怎么活?
瑶光无视郑钧那惨白的脸色,冷厉的五官和暴起的青筋,有些事须得他自己想通才行,她便是再心疼,也得走这么一遭:
“祖父,父亲,叔父,各房的兄弟们皆出身科举,从曾祖到父亲这一辈,曾家出过三个状元,两个探花,二甲进士三十六名,若有子弟中了三甲同进士,便是羞也羞死了,万不敢声张的,唯恐堕了曾氏的名头。”
郑钧有些发蒙,怪不得阿瑶能默出数十本书,出身这样的文豪之家,便是被那些书本熏也熏得出些书墨香味来,而他出身寒微,更是一介武夫,阿瑶的好些书,要她逐一讲解才能看懂
“曾家在朝为官者众,族中子弟多为一方县长,嫡支中我父官居正四品户部侍郎,二叔父乃扬州知府,三叔父礼部侍郎,你说曾家算不算得上钟鸣鼎食之家?”
“算算的。”
郑钧的嗓子干哑,回答瑶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