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是个能干的,来了郑家的当天就把家务毫不犹豫的全接了过去,话不算多,但该说的一句不少,还帮着瑶光把穿旧了的衣物洗干净,剪成尿布,或者帮着做些小儿用的小褥子,小被子,小枕头,也常常的说些带孩子的趣事和该当心的地方,该准备的,不等瑶光去问就准备出来,只等着时候到了,瑶光临盆。
六婶的到来让瑶光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安了下来。
“这衣裳好是好就是大了些,孩子得一岁大的时候才能穿得。”六婶先时还有些心疼,一件一件的仔细看了瑶光准备的小衣裳,布料太好,下的功夫也多,虽然没有绣花,但比大人衣裳用的功夫还多,也精致的很,比县里卖的衣裳还好,庄户人家哪有这样用这么好的细棉布花这么多功夫给婴孩做衣裳的,一身衣裳的布料银子怕是五六十文都不够,连上手工倒得七八十文,真是有些浪费了。
富裕些的的庄户人家像郑家这样生第一个孩儿,多是用大人的旧衣裳改两件替换得开就行,穷些的,用块布一裹就成,反正孩子还小,多是睡着,衣服不衣服的实在不碍什么。
郑家媳妇一样大小的衣裳竟然缝了六身儿,可真是一点不比镇上财主家差。
那会儿还满脸的心疼,看了几次瑶光的脸色,几经犹豫,到底没把话说出来,人家主家既然能话一个月一百文的工钱雇她回来做家务,哪里能像庄户人家那样,连件好衣裳都舍不得给孩子做,她还是别多嘴多舌的讨人嫌了。
而且郑家三郎见了也没说心疼,还很高兴,之后还嫌衣裳少了,不够孩儿换洗,又心疼娘子做衣裳多了,手累,还一个劲的说要去县里再买几件回来,最后还是被郑家娘子制止了,才没当时就去。
人家主家第一次添丁,定然是什么好的都要准备的足足的,她怎么好这个时候去泼冷水?反正也糟蹋不了,再生几个接着穿就是了。
想通了的六婶就没再纠结过衣裳布料这些事了,而是尽心的说些别的,帮着瑶光看看想想哪里有不周到的。
瑶光闻言愣了,她已经尽量的往小了做了,怎么还是大了?孩儿一岁才能穿得,那一岁前穿的衣裳得多小才成?
虚心的向六婶求教后,按着六婶比划的,又裁出几件小衣服来,新生的孩儿竟然这么小?瑶光拿着手里刚刚裁好的衣裳在心里比划孩儿的大小,竟是比郑钧的手大不了多少。
“二郎媳妇儿的活计真好,咱们村里都找不出活计这么漂亮的,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也没见过几个活计能做的这么漂亮的。”
六婶一脸艳羡,要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数得着的能干,针线活计也漂亮,可跟郑家媳妇一比就差了二里地去,要是再年轻十岁,她也要跟族里那两个小丫头一般,跟着瑶光学学,写字很么的就算了,那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学的东西,绣花却是一定要学的,而且必然不比那些小丫头差。
瑶光抿嘴笑了,“我的活计算不上好,就是闲的时候多,多下了些功夫罢了。”
她的针线真心不算好,最起码比不过原先家里专学针线的丫头,只是比起这些常年劳作的农妇,是要好上许多而已,一则这些农妇遇不上好的绣娘做师傅,再则,庄户人家做衣裳,耐穿就行,哪有那些绣花着朵的功夫?
“天儿不早了,我做饭去,咱中午吃啥?”两人手上不闲,嘴里说些闲话,不知不觉的就快晌午了。
“吃米饭吧,小惠和妞妞也不在,就咱们三个,昨儿炖的兔肉还有,再炒两个素菜就够了。”
“哎,行!”
六婶起身去了厨房,哼着小调,快手快脚的淘米做饭,她在郑家不过是干些家务,一个月就给一百个大钱,还管一天三顿饭,郑家伙食又好,天天有肉,一辈子也没过过这样的好日子,简直是掉进福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