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在客栈大堂里和那老两口子吵嚷之后,越发的觉着还是自己亲去妥当些,到底没个长辈办事不妥当,唉!还得劳动她这把老骨头!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啊!
“娘亲自去一趟,晚了就让张大牛送娘,你安心在房里待着,就要出门子了,可别出去逛去,看好咱的东西,唉,明天就能离了这里,到家就好了。”
刘氏回房间安顿了姑娘几句,就要出门,却听见门外敲门声。
“真真是不省心,去趟新安村就要十个大钱,老娘亲自去,别说十个大钱就是一个,老娘也不出。”
刘氏以为是那老头改了主意要赚她这几个大钱,嘟嘟囔囔的骂着,慢吞吞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王氏。
刘氏顿时横眉倒竖,恼怒非常,扯着嗓子就骂:“这是你能来的地方?没规矩东西,谁家小妾像你这样?给老娘跪下!”这做派都是戏台子上学来的,刘氏在骂在嘴里,乐在心里:这么个人给自己使唤,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骂着抬手就要去拧王氏的胳膊,王氏扭身躲过,冷着脸,声音平平的说道:“带着你闺女出来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刘氏大怒:“你个小妇养的,奴才东西,见了老娘不跪,老娘先打死你!”说着伸手照着王氏的头脸就打。
王氏也恼了,侧身扭头躲过刘氏的爪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摁下去,捏着拳头照着她的肉多的地方就是狠捶。
王氏干惯了农活的,又正直壮年,哪里是刘氏这样的老妇能打的过的,被王氏打得杀猪一样的嚎叫不止。
朱绣在屋子里自然听到了自家老娘的骂声,她原本等着老娘骂够了,定会带着她进来给自己磕头,十来岁的时候,王有财家老娘过寿时唱的戏文里就是这样的,想到这里不由的有些兴奋,还有人给她磕头呢,娘说以后每天都让她给自己磕头,连拿筷子都得王氏侍候着,侍候不好就不让她吃饭,再罚她跪着想着想着,朱绣双眼闪着光,离明天还得十几个时辰呢,真是慢死了!
有些不对,怎么这嚎叫声有点像是自家亲娘的声音,越听越像,“闺女!闺女!这婆娘要打死老娘了!”
朱绣蹭的起身跑出门来,这王氏真是了不得了,竟然还敢动手!
“王氏!你给我跪下!”朱绣跑到门口,略顿了顿,端着些戏文里大妇的架子,厉声呵斥。
待见到自家娘亲跪趴在地上,被王氏狠捶,这才急了上来就要打王氏耳光。
“住手!”朱绣手还未落下,就听见一声断喝,随即一个黑影闪过来,铁塔似的立在跟前,她扬起的胳膊被铁钳子一般钳住甩开,朱绣被甩得一个趔趄,倒退几步,靠着墙才没有倒坐在地上。
张大牛和王氏,请了里正,族长和几个族里的长辈,说清了事由,来镇上正式的退亲,说白了也就是拿回那张婚书。
张大牛花了二十个铜板让老头子关了店门,弄了壶热水,就在厅里那两张桌子里挑了一张干净些的,请里正,族长和长辈们坐下喝水,等王氏去房间里叫出刘氏母女,早些说清了,拿回婚书。
原本见刘氏伸手,张大牛蹭的站起来就要过去,却见王氏躲过反手抓了刘氏的头发就打,干咳一声,坐下跟着端个杯子喝水,眼神却瞄阿瞄的看着自家媳妇,根本就没看到身边老神在在的几个老人精那眼神交流:到底还是年轻啊,一点沉不住气!
等见到朱绣出来,也伸了手要打王氏,张大牛蹭的几步窜到媳妇身边,甩开来打媳妇的手。
王氏出了窝在心里好几天的恶气,松了手,跟张大牛去了大厅,没事人似的在张大牛身后站好。
刘氏母女吃了这样的大亏,哪里肯干休!好个张大牛!堂堂的正妻大妇放着不管,倒帮着小妾来打丈母娘!真不怪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