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茶进来接
口道:“晚上要写到二更,早上五更就起,奴婢们磨破了嘴皮子,姑娘再不理会的。”,蒋嬷嬷
那里不可一而再,翠儿这丫头倒好办。瑶光白玉似的的芊芊手指捏了下翠儿柔软的脸颊笑
道:“小丫头又来告状!”翠儿跺跺脚,拉长声音“姑娘!”
“太太也是,忒心狠了些,放着嫡嫡亲的姑娘不疼,捧着那外四路的表姑娘心肝似的。”老
太太留下的东西被她弄去大半,曾家嫡长女的膳食竟比不上个投靠来乞食的表姑娘。一个姨娘出
的庶女也能欺到头上。
“嬷嬷!”瑶光无奈。
她儿时在祖母屋里长大,也曾恋慕母亲,早上母亲领着兄长来请安时,她也曾羡慕母亲与兄
长的亲昵,等他们请了安回去时,悄悄的跟了去,挨在门边看母亲给兄长喂食,擦嘴,不自觉的
靠上前去,挨着哥哥,仰望母亲,不防被哥哥不耐的推到在地。她摔疼了撅起小嘴看向母亲满脸
委屈时,母亲眼里盛满了浓浓的厌恶,她虽小不懂世事,却也知道自己不为母亲所喜,抿了嘴,
噙着泪,爬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母亲的院子。
如此几次被拒,再后来大了些,便少到母亲院里了,兄长待他也与庶出的二妹无异,再后来
陆家表妹来了,很得母亲喜欢,兄长待他很是亲厚,她便没再往母亲和兄长跟前凑过了。
十岁时祖母骤逝,她顿时失了依仗,母亲更视她如待宰的羔羊。因着些莫须有的借口把她挪
到了这个小院子养病,祖母留给她的东西摆件,饰物,凡是贵重些的都被她和刘姨娘瓜分了去,
只剩了那封了箱的嫁妆,动不得才罢休。
蒋嬷嬷也怕说多了引得姑娘伤心:“姑娘快用些,今儿赶得巧,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都
是姑娘爱吃的。”
瑶光就着翠儿新泡的果茶吃了一块糕点,笑道:“果然还是新出炉的可口些,嬷嬷也用些,
翠儿给莺儿她们也分出去些。”说完见蒋嬷嬷还是满脸不忿,朝翠儿使了个眼色,翠儿端着分出
来的点心转身出了正房。
曾瑶光才拉着蒋嬷嬷的手塌上坐下,蒋嬷嬷并不敢坐下,挪了下身子,在塌边的脚踏上坐下。
“我是嬷嬷看大的,除了老太太,身边亲近的只有嬷嬷,从来知冷知热,为我用尽了心神,
母亲因生我时难产不能生育,原不喜我,十分心思九分在哥哥身上,父亲又向来不管内宅之事。
刘姨娘么,我曾府的嫡出大小姐去得一个丫头出身的姨娘喜欢么?可就成了笑话,再有陆家表姑
娘原是家里败落了,投奔了来的,母亲再如何宠她,抢我的院子,占我的膳食,却抢不去我曾府
嫡出大小姐的名头,嬷嬷再想,女儿家在娘家的日子能有几日?何必跟她争这一时的长短?”自
从祖母去后她就已经孤立无援了。万幸张氏不喜诗书,刘氏不识字,祖母留下的真正价值千金的
一箱子书却没人惦记,原册舍不得卖,抄本也是银子,虽不多,度日却是足够了。
说着又得意的笑了:“我们的日子很苦么?我却不觉得,每日抄书,祖母留给我的那些孤本
倒能记住大半,也是个能够出口成章的才女呢”说着撑不住的笑歪在榻上,得意半天,强自正经
道:“抄书既是我之所好,又能赚些银钱,何乐而不为呢?明面上的膳食虽不好,我又何曾真正
亏了自己去?还不用每日拼着寒风酷暑的去请安,可不是安乐的很么?”
自从祖母去世,母亲以她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