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听见了陆寒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忙抬眼向他望去。陆寒也进入变声期了呀
咦?
这是陆寒吗
三年前的陆寒还只是个清俊的小小少年,尽管他有着超过一般少年的沉稳,眉目间也依然有着未脱的稚气。
可是如今站在芳菲面前的陆寒,却已经隐隐有了青年男子的模样。三年里他长高了许多,原来芳菲还能和他比肩,如今却要比他矮上一头。年少时俊美的五官越发舒朗,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他今年还不到十五岁芳菲看见陆寒长大了,心中既是欣喜,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惆怅。
“陆哥哥,请节哀。”芳菲知道此刻说些什么都是多余的,再多的话语也只是空洞的安慰。她只有用实际行动来帮助他度过难关,才是正理。
和芳菲一早预料到的一样,除了陆寒和几个陆家旧仆对她依然亲近,其他的陆家人对她都极为冷淡,甚至是漠视她的存在。要不是顾念着陆月名夫妻在世时对自己情深意重,陆寒对她的态度也一如从前,芳菲早就拂袖而去了。她岂是那种能够忍气吞声的小媳妇?
主持丧事的是陆月名的弟弟陆月思。陆月思也是大夫,可是和性情豪爽的哥哥完全不同,陆月思是个阴沉寡言的男子。他一板一眼的办理着哥哥的丧事,对于哀伤的侄儿也并未刻意照顾和安慰。
到了头七出殡那天,芳菲实在是不方便跟着去送葬。她无视陆家人的冷淡,在陆家带领莫大娘和三姑她们筹备着丧事最后一天的答礼酒宴。陆月思的妻子方氏是个面黄脸尖的瘦小妇人,一直时不时对芳菲出语讽刺,讥讽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么热心来帮陆家料理丧事,不知安了什么心。
芳菲懒得跟这种女人计较,只管安排人去做事。方氏见自己使唤不动的下人们都很听芳菲的话,脸色更是不好。
陆月名一死,陆月思夫妇就已经暗中打起了大哥家产的主意。侄子才十四岁,三年里要守孝也考不了功名,岂不是能任由自己夫妻拿捏?陆月思早就对老父亲分家时偏心大哥有所不满,而且那间济世堂,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就因为方氏打着夺产的主意,就更对芳菲看不顺眼。要是侄子这个未来媳妇请出她娘家来给陆寒出头,由岳家代管陆月名剩下的产业直到他们成亲再归还,那他们夫妻可是什么都拿不到!
芳菲暂时还不了解方氏的丑恶心理,她只是觉得陆月名夫妻的言行脾气很是讨厌,所以懒得理会他们。
送殡的队伍在傍晚前回到了陆家,开始入席吃饭。吃完这一顿,陆月名的葬礼也就结束了。芳菲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些人开怀畅饮,觥筹交错,心想这些人里,到底有几个是真正为陆伯伯的去世感到伤心的呢?就连他的亲弟弟,也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丝毫不见哀伤。
芳菲用了饭从女眷席上离开,让春雨陪着她去后院解手,准备从后院回来后就向陆寒告辞回家。
当她解了手穿过后院花园的时候,忽然看见陆寒站在那棵开始绽放芬芳的桂花树下,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在独饮。
芳菲暗叹一声,叫春雨先站在原地等自己一会,她去去就来。春雨迟疑道:“姑娘,这儿也常有人往来,您和陆家少爷孤男寡女的站在一块说话不好吧”
芳菲有些不耐烦,却也知道春雨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但她还是执意要去劝慰陆寒一声,春雨也拿自己姑娘没办法。
“陆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陆寒正自斟自酌喝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芳菲劈手夺下了酒壶。
他睁开惺忪的醉眼,看了看眼前的芳菲,一声不出又伸手去拿酒壶。
芳菲把酒壶“啪嗒”往地上一摔,酒壶撞在地上立刻碎成片片薄瓷。
陆寒看着芳菲把酒壶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