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了点头,却是忽然转了话风:“老十六,朕倒是听说你在漠北这几年,漠北部落的小公主几次去边关寻你,却次次被你拒之门外,好不容易终于见着了你,你却又不理人家,这可是真的”
听见这话,始终坐在楼辞远身边将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的九月忍不住偏头向楼十六那边看去。
只见楼晏淡淡笑了笑:“父皇这般年纪,竟还会听信这些儿孙间的红尘风月之事”
一时间众人哄堂大笑,不知是哪个大人喝多了竟然起了哄:“晟王倒也的确是该成婚的年纪了,想当年皇上像您这般年纪时,莫说是太子,就连排行老四的安王殿下也已经出生了。”
楼晏亦是轻笑,并未回头看哪个在起哄的人,只声音缓缓道:“长居沙场之人,莫说是二十余岁年纪,就是而立之年仍未娶妻的也大有人在。边关处处埋忠骨,有了妻儿便也就有了牵挂,如我这般无牵无挂也并没什么不好。”
“老十六,此话未免也太悲观了些。”坐在后方桌上的没什么实权的齐王忽然发了话:“莫不是当年冉郡主与浅月国联姻之事还记挂在心中”
齐王这一句话似是巨石在海浪中拍击,宫殿中几国使臣本不愿参与其中的境况瞬间被打破。
楼晏还未发话,浅月国使臣便开了口:“我国冉皇后的确是元恒割爱送去的一枚瑰宝,自冉皇后入我浅月国后,辅佐我朝陛下发展医药业,更又是后宫中难得的不输男儿气概的女中豪杰,虽不懂武,只识文,却偏偏博学多才,亦陪伴我朝陛下五年来励精图治,浅月国方才有今日的盛景,我等使臣亦是受冉皇后所托,在太后寿宴之上为太后及皇上送来贺礼,稍后便会呈上。”
齐王听罢,当即笑了出来,又似是在不分场合的开了句玩笑:“二位使臣这是在给我们晟王的心上捅刀子啊,话说那冉郡主当年可是险些就嫁给了老十六,若不是父王五年前将冉郡主嫁去了浅月,现在老十六的怀里应该也已经抱上至少三四个小世子了吧”
楼晏眉目寡淡,并未回应,亦只是因为齐王这并不合时宜的玩笑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皇帝却是忽然清了清嗓子:“现已不可再称冉皇后为冉郡主了,你们就算是当年与冉皇后一起长大,关系再怎样好,哪怕只是一句笑言,也要以皇后之称以示尊敬,浅月国使臣在场,齐王你的话不要太多了。”
齐王一愣,知道自己似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只好尴尬的转身对着漠然不做声的楼晏方向拱手道:“老十六,我开句玩笑罢了,莫要在意。”
楼晏并非是真正的沉默,他只是极为沉静泰然,又似对这宫中众人的习性早已了解,无论是安王的打趣还是齐王的玩笑,都并不会让他有什么特殊的喜怒,不过只是依旧的淡淡微笑以做为回应:“皇兄言重了,而父皇所言极是,冉皇后如今既是浅月国的皇后,使臣又在殿中做客,这些众人信口乱传却根本并非实情的前尘旧事不提也罢,免得坏了冉皇后的名声,亦损了两国的邦交之情。”
齐王一时尴尬,知晓自己的不识大体乱开玩笑,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接到皇帝那不冷不热的一记冷眼时,低下头去不再多言。
而就在这时,始终不曾在太后寿宴上多言的平王忽然又道:“前尘旧事自是不提,不过老十六你倒是的确该成家了,不要说是什么沙场牵挂,这纵横沙场之人,也总要有个归属,哪怕是马革裹尸,总也要有个守尸的。”
平王笑着继续说:“我这话有些粗,但却是实在的劝言,这许多年来,也不见老十六你有什么意中人,想必是常年驰骋沙场,身边也没有什么好接触的适合的女子,我看不如这样,趁在今日太后寿宴,在场这诸多官家小姐,给你选个合适的让父皇赐个婚,也算是了却了这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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