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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予蹲下身,挑着颜色搭配采摘,口鼻中都是花草新鲜的味道。原先那栖身之处不曾迎得春,留在脑子里都是狂风呼号c冰封刺骨的恶。此刻这许多颜色拥在眼中本该觉得温暖,可“春意盎然”四个字说早,却晚,还是轻易不得用。

    原以为游牧为生的草原人该是最盼着春暖之时,谁知真正来到大营,才知道牧民们有“苦春”一说。春来得晚,每年最怕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为冬天储备的牧草已经用完,新草尚浅c草场还要养。牧民们自己的吃食不够,也舍不得宰吃牛羊,如何能与那行军得胜c缴获了整个部落储备的探马营相比?况一冬的干草吃下来,牛羊瘦,根本就是皮包骨头,哪来的肉?再有,这时节正是牛羊产崽之时,大的不够,小的又添,如此一来,救济各处成了开春各营首领们的当务之急。

    自己随着大将军家的小主子英格一道住,吃的c用的自是丰足,可雅予在一旁看着,大营里人们一个个忙忙碌碌,眉头紧锁,又耳听得各处征调粮草应急,偶尔出门还有小羊羔细微微c饥饿的叫声,这一个“苦”字当真是贴切,惹得她这异乡之客也不免随之心忧起来。

    好在这两个月熬过,如今雨水充足c草场肥美,牧民们总算得着喘口气。只是,雅予在夜里仍是少有安眠,那嗷嗷待哺的咩咩声有气无力,留在耳中,存在心里,想着,听着,就变成了那不足月的娃娃

    屈辱与暴怒,一走了之,冷了心肠之后,又怎能不牵挂?心里的后怕时时将她纠缠

    小景同该是还平安吧,否则依着那狼贼的嚣张,若当真杀了他,也定会让她亲眼看着。只是,她和景同虽说是捏在他手中出其不意的底牌,可如今庞将军与他兄弟重拾旧好,边疆安宁,这已然入了皇陵的郡主又当真能让他有多少忌惮?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况是狼?当时她一怒而走,他也大怒失色,但凡闪失伤了景同,她如何面对死去的爹娘c兄嫂?

    可若是留下,又当如何?他喜怒无常c人鬼难辨,她根本撑不过去

    逃了这么远,还是要见,睡里梦里,一闭上眼睛就要见一时是朦朦的烛光下暖暖的揉捏,一时是狼口血腥,肉欲扭缠!撕心裂肺的痛烙刻在记忆里都是他的身体,他的喘息,那紧紧相贴的碾压,那肆无忌惮的进入,洗不尽,剐不去,他已是把她撕碎c浸入在她每一分细碎的粉末里。惊醒来,一身一身的冷汗,睁眼到天明,一眨不眨,一动不动,身上还纠缠着他的粘腻

    他就是有这阴魂不散c让人生不如死的本事

    “我瞧你多折了带杆儿的,是要编花冠么?”

    应着这熟悉的语声,雅予抬起头,弯腰与她说话的正是那钦。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暖,她却一时挥不去那阴冷的回忆,迎不出一个笑。这看似莽憨之人其实心极细,这些日子为她遮掩过多少尴尬,不知不觉的近,让她在他面前再不必客套勉强。此时虽说是因着走了神儿手下才没了把握,将花儿连茎带根拔了出来,让他这么一问,倒真提了个醒,不如就编个什么给英格玩,遂点点头。

    那钦笑,“花茎软撑不住什么,编花冠还是得拿这个做龙骨。”说着展开手,握了一把藤茎,已是剥去了枝叶,茎杆也刮抹得光滑平整,“这是铁筋刺,一种野草,别看它瞧着又细又软,其实极韧,牛羊吃了不化,易缠成结,不过用来编东西却是极结实。”

    那钦蹲下身来,将手中的藤茎高低错开,合拢搓扭在一起。

    没想到这粗壮的男人手可以如此灵巧,雅予认真地看着c学着,那动作看似简单,却怎的一不留神就已经挽成了一个环,如何连接的头她都没瞧真了。待接到她手中里里外外仔细地瞅c寻,却还是不见结缠的痕迹,心里不觉叹,这也真是本事呢。

    那钦略略侧身,同她一道将那些小花别进冠中。难得挨得这么近,身上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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