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赛罕一声冷笑,“狗屁!少错一个字,本将军即刻将你那颗忠心挖出来瞧瞧!”
“动手吧。”
“好,真是条硬汉子。你用你的心肠供奉你那祖宗,让嗷嘎用他的心肠好好祭奠于你!”
嘎落一怔,他可是听错了?悍狼老六居然用十三岁的小兄弟嗷嘎来威胁自己,可见他此刻的计拙与绝望,不觉嘴角一撇笑,摇摇头,“您只管动手。”
赛罕低头在他耳边,沉哑的声音缓缓道,“就在刚才,我的诺海儿,死了。”
嘎落惊得瞪圆了眼睛,人说悍狼狠,杀人不眨眼,却也知道他绝不碰无辜孩童。可他毕竟是狼,诺海儿便如他的幼崽,痛失之下,他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嘎落万不曾想到今夜出逃,吉达他们怎的弄死了诺海儿?!这,这岂不是
“说!!”
家国大义,此刻于相依为命的血脉兄弟相比,嘎落乱了方寸。只觉那刀尖略一用力又入半寸,想着这挖心之痛都要应在自己兄弟那瘦弱的身子上,嘎落牙关咬碎,只得开了口。
“那女子那女子是肃王季同舟的嫡女长远郡主,那娃娃,那娃娃是”
前因后果,嘎落足足说了半刻之久。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暗夜中仿若雪山融下的冰水,将眼前所有不明的雾气驱散,也将胸中那燃烧的怒火慢慢冷却。事情如此千转百绕,牵系众多,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今夜他们往何处去?”
“往右翼大将军处去。出了喀勒属地,会有人接应。”
匕首整个没入胸中,向右一撇,嘎落一声闷哼,再无声响
“巴根!”
“奴下在!”
“备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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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往南而去,一望无际的平坦,没有丘岭,没有林子,四面如穹庐遮罩,根本不见方向。
暗夜中,一辆两驾的车马在茫茫冰雪中突起一个小点,左右两骑护卫,一行人匆匆急奔。车轮碾压着冰雪,吱吱嘎嘎一路作响。
马车掩了皮毡,蒙了灰白的毡布,雪地上不显,也挡去寒风簌簌。雅予坐在车中,怀里抱着一只小襁褓,稍稍歪头,脸颊贴着那小被,亲亲地嗅着怀中味道。这些日子不见,小家伙身上这膻味倒浓,许是在胡人营中养久了原该如此,只是倒少了梦中那牵挂的奶香味。
马车忽地一颠,似是撵着了什么硬物,雅予不当心人往一侧歪去,手肘正是撞在车壁上。这一碰不要紧,怀中“哇哇”起了哭声。
“不哭,不哭,景同不哭,姑姑在,啊?景同”雅予边心疼地哄着,边轻轻摇晃。谁知这小家伙似是被吵了觉心不耐,竟是哭个不住,越叫声越响。
雅予哄着哄着,忽地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啊,这娃娃怎的哭得这般响亮?当时嫂嫂只孕了七个月,一路颠簸,胡营中惊吓生产,小景同下生后连个哭声都没有。这两个月养着,没了娘,传球一般受尽拖拽。胡人养他不过是攒着一口气而已,待雅予见到之时还像月娃子一般,又瘦又小,平日里哭攒足了力气也是叽叽扭扭,这怎的几日不见,倒壮了这许多?
雅予轻轻打开襁褓,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心中的疑惑就着那味道越来越甚。心忧不已,耐不得挑起了车帘,“左副将,左副将,”
吉达闻听赶紧吩咐减缓慢行,一面驱马到车窗边,“郡主!”
“可否燃个火把?”
“我等路熟,不需火把照明。如此行路也为安全起见。”
“一刻便可,让我看一眼孩子。怎的觉得有些异样?”
“异样?有何异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