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第18节  第18回    少女之春1

    第18回    少女之春1

    罗盘寨，分东寨与西寨，实际上是隔着一座大山，东边的一个山坳与西边的一个山坳，各散落了几十户人家。

    程丹的家在西寨最山坳顶上那户人家，那是座泥墻瓦屋的房子，这还是程丹她爹没受伤前建的，已十多年了。

    程丹的爹在一次生产队扛木头时让木头压伤，从此瘫痪在床，家里的生活重担就压在她妈身上。

    本来程丹的条件是不可能去读书的，只因为她做了书记未过门的儿媳妇，书记的意思，让她去读二年书，以后在寨子里混个记工员，会计什么的，总比天天出工挣工分强。

    多亏了书记陈石山的照顾，她爹按工伤处理，一个月记二十五个工，每个工记七个工分。这样程丹一家的生活没有陷入絶境。

    寨子里的人都说，是书记看上了程丹给他的傻儿子石头做媳妇了，也有人说，是书记看上了程丹的漂亮的妈妈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比起一日三餐的柴米油盐，这些搅舌头的话，算得了什么呢？

    书记关心工伤的村民，没错吧？

    书记关心工伤的村民的家庭生活，也没错吧？

    况且，她爹瘫痪后，她妈妈也需要男人关心关心，这也很正常呢。

    书记为这事还向公社的主任汇报过，公社的主任还在全公社的干部大会上表扬过书记。

    寨子里的村民，有想法，有意见，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爹住在靠东边的一间房子里，这已六七年了，就这么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再也没下来过。

    程丹的妈妈就住在她爹的隔壁一间，这样方便照顾她爹。

    程丹是住在靠西边的一间，与她的父母隔着堂屋。

    程丹只要在家里，总会陪陪她爹，陪他说说话，帮他擦擦身。

    她爹已瘦成皮包骨头了，常年不见阳光的脸，惨白慘白的，也只有程丹在，他的脸上才有了一些舒心的笑容。

    她爹是乐观的，对生与死已看得很透了，其实，他也只是想多陪陪程丹，多看她二眼，要不，他早走了。

    人总要到那个地方去的，早也罢，晚也罢，穷也好，富也好，还不都是一样吗？

    只是，他真的舍弃不得女儿，女儿是他心尖上的肉儿。他想看到她结婚嫁人，他舍不得女儿那迷人的微笑，他舍不得女儿笑起来那如玉如脂的牙齿。

    虽然她爹已瘫痪在床多年了，但是，程丹只要在她爹的床边坐一坐，和他说说话，她心里多大的坑儿都会过去的，她爹虽瘫痪了，但在她的心里，爹依然是一座山，是她心灵的靠山。

    程丹很少和她的妈妈说话，在她的内心的深处，她深深地怨恨她，从她有点懂事起，在她的内心的深处，她就开始怨恨她妈，这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她妈只能感觉到女儿与她不亲，至于为什么，她妈是不知道的。

    她妈只知道，女儿与她爹很亲近。

    从小，程丹就知道妈妈很漂亮。

    从小，程丹就知道妈妈很浪。

    寨子里的人都这么说，说得有鼻子有眼，说了很多个男人，说那是妈妈的男人，程丹那时还不知道妈妈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知道，妈妈有这么多男人很丢人，让她抬不起头来。

    人们还说，外婆的那个寨子里，还有好几个男人，说，那也是妈妈的男人。

    这些程丹信了，虽然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找这么多的男人，她不是有爹吗？有了爹还去找这么多的男人干了些什么？

    程丹因此怨恨她妈妈，因为让她抬不起头来。

    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