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捞到,每个月15号发工资,就算是我能拖上一两天,但我这十几天的饭吃什么
妈的,许辰毅还作了我四百多块钱,擦,他又不是没钱,为什么非要让我买单,以前的绅士风度都去哪了。
越想越堵心,我拿起就给他打了电话过去,一接通,也不等他开口,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许辰毅,你个混蛋,你有那么多钱,几个安全套买不起啊,干嘛非要我掏钱那些钱对你来说不重要,你知不知道”
“怎么了”
“这样,我把自助餐的钱还给你,你把我帮你掏的钱还给我。”不要说我这样做贱不贱,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甚至连坐地铁的钱都没了,还想让我考虑那个吗
抓着往对面的马路走去,碰上个开过来的车,滴滴的按着喇叭,开车的肥头大耳的男人还探出脑袋来骂我神经病。“擦,老娘要是神经病现在就撞你车上,溅你一身血”
“你在哪”
“我在地狱”
我大骂一声挂了电话,刚骂我的人没理会我,我站在路中央,因为没有挨车撞的勇气,就任由那些开跑车的人从我面前来来往往的经过。
差不多过了一分多,我才在慢下来的车流里穿过走到对面,刚站到人行道上,头顶亮了起来,跟着,整个路面上的灯逐个都亮了,暗淡的路面顷刻之间照进了光源,但我的心仍旧一片漆黑。
挨千刀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渣的人
现在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上了一座天桥,孤寂悲凉的歌声在晚风中呼啸着,是北爱里常听到的那首北京北京。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会停止,
除了发电机的轰鸣与电气之声,
我似乎听到了他蚀骨般的心跳,
”
我顺着弹着吉他唱歌的男的看去,那个牛仔裤搭上衬衣的男孩一边拨弄着吉他,一边纵情高歌,仿佛在歇斯底里地呐喊在北京活着有多压抑。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唱了多久,但他的面前已经扔了几十枚硬币,哪怕他前面既没有放着盒子,也没有放着碗。
叹了口气,原来已经穷到连碗都买不起了。走过去,蹲在他边上,拄着下巴发着呆吹着晚风,掉在孤独的漩涡里,忽然不想往上爬了。
许辰毅的电话打了来,问我在哪里,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听在耳朵里,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不能哭,我问他做什么,他说给我钱,原来跟他妈向辉一样,所谓紧张关心是为了满足他们男人的自尊心,他们的脸面,不想我跟别人说他闲话。呵我告诉他钱我不要了,然后按了电话。怕他再吵我,我关了。
北京的各大天桥上不乏卖唱的,为了生活所迫,我们这些可怜的草根尝试着各种得以偷生的办法。
边上的男孩穿的其实挺整齐的,一点不像其他的卖唱歌手,没有那股子流行艺术家的邋遢感,反而有股学院风。我茫然地听着男孩唱歌,不想考虑晚上我怎么解决自己,反正现在的天气也冻不死。
那男孩唱了几首歌,把吉他放下来蹲在地上捡着钱。“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动了动有些酸的手腕儿,逗着他。“我没钱回家了,看你这儿这么多钱,想借点回家的路费的。”
讲完这话,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这还真是应了景了,但让我处境窘迫。男孩捡完了钱之后,哗啦啦地拨弄着手里的硬币,在我边上的台子上坐下来,干净的目光看着我。
“手伸出来。”
“啊”
“快点。”
在男孩的催促下,我抿着笑伸出一只手,真想试试他会施舍给我多少钱,然而他看着我的手,继续补充着。“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