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看了其他短信，眼睛睁大开来。

    ——婆婆去了。

    最后一封短信是凌晨三点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在飞机上。电话打通的时候，霍以豪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你去了哪里？”

    “我我马上过去。给我地址。”

    江艾曦到了医院，霍以豪看着她，两人均是无话。

    走进太平间，霍以豪站定，“她走得很安详。”

    确实。也许这样的结局对孤苦无依的婆婆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毕竟，即使她能够醒过来，拆迁的事情，失去了最后的家园的婆婆，她还能够快乐起来吗？

    ——即使是这样

    “想哭就哭吧。婆婆她一定是想对你说声谢谢的。”

    走上前两步，抵住霍以豪的背，江艾曦说不出话来，握着拳头抵在唇边，无声地流泪。

    简单地办完丧事后，正是雨天，霍以豪撑着伞，站在江艾曦的身边，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颊，轻道，“回去休息吧。”

    “回去？”江艾曦转动眸子，点了点头，“也是，该回家了。”

    走了两步，却被霍以豪拉住。

    “糖宝。”

    江艾曦听见身后的一声呼唤。

    身体，瞬间僵直了。

    他，唤她什么？

    “糖宝，是你，对吗？”

    江艾曦深呼吸一口气，抽出自己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你想说些什么？”江艾曦慢慢转过头来，看着霍以豪的眼睛。

    糖宝。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每每听到这两个字，心底深处还是隐隐传来刺痛的感觉。

    “你”明明是他拉住她的，但当她看着他的眼睛时，他却讪讪不能言。

    “六年前我以为白琳是糖宝。”是他错了。

    即使是她说的，明明过了这么多年，明明心里也不时产生疑问，他却从来不去深究。

    是大意了，亦或是潜意识地不敢深究？

    霍以豪看着江艾曦，似是希冀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江艾曦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江艾曦的嘴角甚至有一丝恍惚的笑意，“那我听见了”

    “就这样？”

    霍以豪眸光中暗光一闪一闪。

    “嗯。就这样吧。”江艾曦仰起头，忽然之间，笑得灿烂。“既然错了，就一错到底吧。祝你们幸福。”

    是的，她很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就猜到了。

    那个地方，是她们的港湾，尽管后来白琳背弃了，记忆却是不可磨灭的，而知道她的秘密的，也只有她了。

    “再见。”

    午间的热风扫得人心惶惶。

    ——既然错了，就一错到底吧。

    ——祝你们幸福。

    她，早就知道了。

    但她，却一直没有告诉自己。

    为什么！？

    是因为懒得说，亦或是就算说了，能改变得了什么吗？

    一个声音在心底小小声地响起——不，什么也改变不了。

    在七年前，在那个时候，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要她是江艾曦的一天，只要她是江晴媛的女儿的一天

    大掌捂住脸，霍以豪很轻很浅地笑了。

    如同露珠一般的清凉液体落进了野草之上，跳动了一下随即跌落进泥土里。

    大地，是否感到苦涩？

    ——糖宝，你呢？

    为什么他会突然知道了这件事？回到家里，江艾曦揉着额头想。

    “姐！”

    门外响起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