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小调”上班,并且喜欢吉他,喜欢那里的氛围。而安禾的生活环境,或者是他给自己规划的生活圈子里,从来都不包括这些。
再比如说他们都喜欢着钢琴,但是何绘葶已经可以淡而处之,而安禾,除却喜欢的因素,他自己心里还有关于钢琴和过往的执念。
还有很多很多。
或许也没那么重要,但是对于他们两这种比较“纯粹”的人而言,其实这些因素也已经很重要了。
安禾静静地听着何绘葶淡淡地c带着一丝自嘲的说完了上述种种,末了,看着她弹了弹香烟,烟的末梢有星火飘在空中,然后落在地上。
“就是这样。”何绘葶冷静地看着他。
他想说你可以不去“小调”,不弹吉他。他们两人性格c爱好等等都那么相似合拍,他们可以一起去听音乐会c去艺术馆c去书吧安静地看书
话没出口,就在她漂亮的c写满了了然的眼睛中消失殆尽。
的确,他突然也冷静下来。她说得没错,他想着。他深知自己的固执,她也知道自己的执拗,如果二人谁都执意不改变的话,无论说什么,前方都是无意义的。
良久,他叹息一声,“我送你回去吧。”
果如自己所想,似讽刺c似悲哀地一笑,何绘葶抬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打量着他:“谢谢,不用了。”然后走向了黑夜。
路途,他未知,她已知。
安禾一直在原地站着,目光沉沉,直至深夜。
周末,安禾今日不去医院轮班,但是依旧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打开今日的报纸,同其一起附送过来的,还有几张明信片。
一边展开报纸,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明信片压在了茶杯垫底下。过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合上报纸,将它放在茶几上。端着杯子准备上楼。
“小禾,今天有发生什么新闻吗?”大门被打开,晨跑后的安医生回来,看见儿子,顺口问着。他们平日都忙,今日难得在家,想和儿子好好聊聊。
“没什么大事。”安禾脚步停下来,转身回道。眉眼是一贯的冷淡。
“这样啊,”安医生沉吟着,又问道:“你母亲有发消息过来吗?”相比刚才问时平淡的语气,这个问题很明显可以听出他的期待与紧张。
抓着茶杯把子的那只手紧了紧,“母亲她最近没传来消息。”
“这样。”又是同样的答复,却暴露出他深深的失落。朝儿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忙自己的去。安医生坐在沙发上,也缓缓打开了报纸。
点头向父亲致意以示尊敬,安禾走向了他的书房。
屋外晨光正好,安禾面对着窗户站着,仔细阅读着母亲给他的明信片,俊朗的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期待。
“小禾,近日我游览了圣托里尼岛,这里精彩的壁画艺术令人惊叹那么多年下来,我已然看开了许多。近日整理游览之物时,恍觉事隔经年。很抱歉,当年让你看到了那样的场景。作为一个母亲,我并没有履行到自己的职责。好在,于你舅舅所言,你已经成长成了一个优秀的青年。
虽有愧,我却不免烦扰你几句。一切随心而为,万勿如我,把自己困在狭小的天地你该走出自己的路。
另,此次我周游的随行礼,依旧寄往你舅舅那里,闲暇时去取便可。”
最后,是她的签名,一贯的漂亮。
安禾打开抽屉,有个木盒子安然地躺在那里。木盒子已经快装满了,他翻了翻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明信片,又将这新的几张放了进去。看样子,母亲是真得看开了,字体比以往多了许多随行c洒脱,而不再是那种快透过纸张的郁愤。
房子里本便空荡,安静是常态。可此时安禾却觉心中隐藏多年的阴郁,已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