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大雨冲刷过了，路上依旧有残余的血色。或者说，正是因为大雨，才使血腥味飘散至各处，始终不散。

    楚妍一边拽着她往前走，一边逼她看着宫人清扫尸体，洗净血色。尽管她自己都被刺激地脸色发白，但是她依旧维持面上的冷然，强忍不适。

    “你看，正是因为你，因为你的无知与野望，我西赵才有那么士兵死去。他们本该是保卫国家，哪怕战死沙场也比死于内乱好！”

    随便走到一块血最浓郁的地方，直接把孙晓柔推了过去。她一个不稳，便跌进了血泊。

    “这就是你父亲中箭的地方，如何？这么多血，肯定是活不了了。”楚妍继续恶劣着，今日之前，她从不知自己还有这种恶毒女配的天分。

    孙晓柔颤悠悠地把手拿起来，满掌献血。

    “啊！啊啊！”她终于忍不住了，扑向楚妍，狂乱的她用尖利的指甲在楚妍的手背上划下深深的几道。

    “嘶，”楚妍倒退几步，看着手上的伤抽了口气。真疼

    孙晓柔已然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我不想的，我也不想来到这里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知道错了的对不起，对不起哇哇哇，我想家”

    听着她稀里哗啦的哭声，楚妍知道，这人是彻底清醒过来了。虽然这哭诉的内容真让她不敢恭维。

    周围清扫的宫女太监简直惊呆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懒得再去哄她，叫宫女去搬了软椅c小桌，又遣人拿着果点过来。习惯血腥味的楚妍干脆就着它开始吃茶。伤口什么的，等回去再找青兰包扎吧。

    等孙晓柔终于嚎哭嚎到什么都嚎不出来时，已经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楚妍暗自发誓再也不多管闲事了，这哭声简直是精神攻击，她头疼欲裂。当然，忍耐度也是升了叁级。

    孙晓柔哭肿了眼睛，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楚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我能去看看父亲的遗体吗？”

    楚妍面无表情，“不能。”

    孙晓柔眼眶又是一红。楚妍拿了个新杯子，倒了杯茶，二话不说就给她灌了下去。“孙太傅他老人家尚在，哪来的遗体让你祭拜？”

    孙晓柔呆呆地：“啊？”

    “我说，我诓你的。”楚妍又是俯视着她。

    于是孙晓柔再一次哭了出来，这次是喜悦的。

    嘴角一抽，楚妍唤人将她带回宫殿，合着这姑娘是水龙头啊？说哭就哭。

    过了几天，孙太傅醒了过来，果不其然，请求赵祗从轻惩罚孙晓柔。赵祗念着孙太傅救驾，意思着沉吟一下，便同意了。楚妍从中推波助澜，趁着朝中人人最近都夹着尾巴不敢说话，明着将其送入寺庙修养，实际上是放她与孙太傅及夫人团圆了。

    她同样中了蛊，命数还有多少谁说的清呢？孙太傅此次大伤元气，也不知还有多久，人老了，思乡，便辞官告退了。楚妍问过她，趁着还有时间，她想陪陪父母，代原身尽尽孝。

    自从哭过那一场之后，那姑娘仿佛成长了许多。楚妍悄悄地送她到皇宫侧门，她临别时看着楚妍手上几道还没愈合的伤口很是愧疚。挥手作别时，她突然跑了回来，用力地抱了抱楚妍。

    “谢谢你。”她在她耳边说。然后又是擦着红了的眼睛飞快的跑走了，不再回头。

    此后山高路远，后会无期。

    至于赵归辰，他在狱牢中也一副翩然的姿态。哪怕他依旧是那身被唯一救他的人所染红的衣服，血凝固地发黑。

    楚妍见到他时，他盘腿而坐，闭着双眼。听到有人站在他面前，却一直不开口，他才缓缓地张开双眼。

    很奇怪，那一瞬，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道”。

    她轻轻将怀中的琴放在了地上，“我觉得，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