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都开始发抖,我甚至不敢转头去确认那是个什么东西。
从地面影子来看,那的确是一个人头,而且还在围着我移动它转到我面前来了
我先是看到了它的发丝,接着,它慢慢下降,与我的视线平行。
眼看它逐渐逼近,我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退,额头上尽是汗珠子。而它丝毫不让地跟进,直到逼得我无路可退,整个背都贴上墙壁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交代在这了么早晓得就跟着唐驭回去了
想到唐驭,我立刻从包包里掏出他给我的符纸。
“去你妈的”我大吼一声,捏着符纸就朝那人头打过去。
那颗人头惨叫着被我打出十米开外,然而并没有像唐驭使用符纸时被烧成灰烬,我心想难道是我道行不够吗
不过我此刻顾不得那么多,爬起来就跑,没跑几步,那人头像是会瞬间移动一样,又出现在我眼前。
妈蛋逃不掉了
我心说: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发狠,和这人头拼了
身体的动作比思想还快,现在我已经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它的头发在空中狂甩了
人头发出嗷嗷狂吼,像是很难受。
我立即在心里骂自己笨得像头猪,早就该这么干了甩着甩着一放手,摔死这丫的
然而下一秒,我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现实往往比想象残酷得多。
那玩意儿竟然在这一瞬间一分二,二分三,三分四一分钟不到,七八个人头已经把我团团围住。
“这下玩完了”
我哭了。
它们似乎愤怒了,张开嘴露出可怖的白森森的牙齿,好像刚才的追赶都是它逗着我玩儿,现在玩够了,要把我咬碎一般。
接着它们先后朝我扑过来,张嘴就要咬我。
我尖叫着双手抱头,红手链挡回去几个人头,另一只手腕却被其他几个狠狠咬住,一阵阵钻心的痛传来。我的手掌和那张脸接触,粘稠的脓水从指缝间流出,滑不溜溜令人作呕。
血液从它的齿间流出,我的脸色因为恐惧和疼痛越来越惨白。
就在我以为手上的肉会被它咬下来的时候,几道金光破空而来灌入人头,就像往里头打了气一样,人头们开始膨胀,那些腐烂了的皮肤都胀得发亮,我的手臂就被几个紫不溜溜,恶心吧唧的球体夹住。
我想缩回来,又怕一个太用力把它们弄爆炸了,这玩意儿要是这么近距离的爆了,那该多恶心准会喷得我浑身脓水
“砰”
“噢漏”
它们真的爆炸了,就在我面前,爆炸了。
扑面而来的是无法忍受的恶臭和黏糊糊的脓水。
我的脸、衣服,无一幸免。恶臭窜进鼻腔,我忍无可忍跪在地上呕吐,我简直要被这味道熏昏了,事实上我的确是被熏昏了。
在昏过去之前,我看见唐驭宛如天神一般,提着鬼蚀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我是在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里醒来的。
我幽幽张开眼,由于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目光有点涣散,直到视线逐渐聚焦,我才看清是唐驭坐在床边,拖着我的右臂,揉揉捏捏的。
“你在干什么”我懵懂的问。
“去尸气。”
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之前的恐怖经历像是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里掠过。
我记得那时,最后在我脑海里定格的画面,是唐驭的身影。他又救了我一次。
唐驭问:“感觉怎么样”
我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想表示我没事还是很难受。
“这是哪啊”
“灵调局附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