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夺?如果不是,那又因为什么才订立此约?怎会不是另有所图?这般……朕真是难下这个决定。”
翟羽沉吟片刻,方道:“孙儿斗胆说一句,四叔人虽然阴沉,也常常罚孙儿,但平心而论,他待孙儿还是好的。至少这么多年教养指导,未有一丝懈怠。而这次江南地动,更是他以身作盾,护住孙儿,才保全了孙儿性命。只是……”说到这里,翟羽似十分为难,好半晌才道:“孙儿也认为皇爷爷分析的有理……说句不孝的话,父王他实在有些……如今朝野上下都明白父王全因有四叔为之谋划,许多事才能处理妥帖,对其能力未敢有疑。而四叔本就握有六叔和顾家两道利器,如果他与庄楠私下约定婚嫁,那孙儿怕他很难是没做他想……可孙儿不愿这样想,孙儿看不懂……孙儿还认为四叔仍爱着四婶……”
说到最后,翟羽面露愁苦,眼眶通红地连连摇头:“如若孙儿再大几岁就好了,那皇爷爷也不用如此忧心……”
“还是羽儿懂朕煮酒点江山!”敬帝感慨万千地托起翟羽的手安抚般轻拍,“罢了,此事就这样吧,与其与虎添翼,不如另起一山,任他们拼去。只是,羽儿,皇爷爷总不能护你父王和你一辈子。”
翟羽心头透亮,她所担心的正题来了,“皇爷爷说的是,孙儿也恨不得一夜之间便能长个三五岁的,好替皇爷爷分忧。”
“年龄倒也不成问题,朕像你这般大时,已经娶了庄后,”敬帝呵呵笑道,“羽儿你近日个子往上冲了一截,更是风姿迷人。连你七叔都笑你将他比下去了。近日许多官家女子入宫,见了你,倒是说动不少嫔妃到朕面前来做说客,哈哈,就是不知羽儿你在其中可有看上的。”
翟羽摇头:“孙儿并未留意。”
敬帝笑她:“怎么?还念着顾四小姐?”
“皇爷爷笑话孙儿!”翟羽撅嘴,可鲜活的表情刚一现眼,就又渐渐沉寂下去,“母妃方逝,孙儿无心他想。”
敬帝皱眉:“但……”
可他一个“但”字方出,翟羽就蓦地跪下,垂首道:“皇爷爷,孙儿明白,离开四叔和六叔,父王便是俎上之肉,而此时孙儿却羽翼未丰,与世家联姻是最好的赢取支持的方式。可是羽儿重孝在身,而母爱重于泰山,孙儿实在是不敢也不愿……”
“莫非你还打算为太子妃守孝三年?”敬帝眉间紧蹙,嘴角绷紧,显然已是极怒。
翟羽摇了摇头,哀声道:“孙儿知道,在皇家,顶多守足三月即可。孙儿也明现在情况,不敢做三年孝期之想,只想求一年之期,为母妃尽最后一份孝心。请皇爷爷成全。”
敬帝的呼吸声极重,响在翟羽头顶,令她越发紧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闻一声长叹:“皇长孙有这份孝心很难得,百善孝为先,朕允你。”
翟羽再度叩首下去:“谢皇爷爷。”
敬帝面露疲惫,冲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朕乏了。”
“是。”翟羽依声退下。
出得暖阁,凉风一吹,翟羽才惊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此时天色已暗,离宴会开始也该是没有太久。但翟羽带孝在身,这种欢宴自是不能参加的,于是便沿着回廊径直缓缓往东宫踱步。
走着走着,神思便飘远了。
敬帝此次对她必然十分失望,但她倒不惧这个,自己目前已是敬帝全部的希望所在,他不会只因为这事,便放弃她……她只是真的无法成亲,如若要成亲,她的真实性别便有被揭穿的危险……而“嫁”给她的人,必定也怀揣着为自身家族带来利益的目的而来,若要让对方替自己隐瞒秘密,便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到时她只会落得十足被动,因此,她必须全力争取这一年内,将心愿达成……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