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道:“那么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呢我是说,他给你的感受。”
迟子归想了想,然后皱起一对小巧的眉毛,歪着头道:“和聂叔你很像,但是他比聂叔你要危险,他那墨镜下面的眼睛我没看到,但是总感觉很凶狠。”
“大热天还戴着皮手套,也没见他骑摩托车,这人怪得很嘛。”迟子归一边解释着,一边辅以肢体语言,虽然看起来幼稚,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严肃。
聂遥对迟欢低着声音道:“很可能是蜘蛛,他来了。”
迟欢正端着盘子的手突然一松,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那一瞬间,季晴和苏文的死状又再度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聂遥立马站起身来,对迟子归道:“现在起你不许出门。”接着又望着迟欢道:“冷静下来,有我在,你现在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迟欢从惊愕中醒了过来,急急点了点头,然后慌忙冲进了屋子中收拾行李。
房间中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了起来,连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阳光也像沸腾起来了一般。
迟子归知道事情不妙了,问聂遥道:“蜘蛛是我父亲韩宸派来的人我父亲想杀死我”
聂遥摇了摇头,又按着迟子归的脑袋道:“等离开这里之后我再告诉你,事情比你想象得要复杂一些。”
迟子规坐在椅子上,摆动着小腿,仰着头看着虚空中某一点,道:“有人不想我和母亲活在这个世界,说不定终极目标是我才对。”
迟子规居然莫名的笑了起来,聂遥居然从那勾起的一抹笑容中察觉到一丝冷意。那本不该是在一个孩子脸上应该出现的笑容。
聂遥想到,迟子归笑起来和韩宸很像。
迟子归见聂遥沉默,又道:“他厉害么,那个叫蜘蛛的人。”
聂遥点点头。
迟子归又道:“聂叔你不会比他差吧,一定不会的,那人虽然怪怪的,但是聂叔也怪怪的。”
也许在小孩子眼中,越怪的人会越厉害。
“放心,我不会让你和你妈妈受到伤害。”聂遥说得很平静,但是话语里透露出来的力度让迟子归觉得很安心,比誓言还要可靠。
聂遥的话,那是他觉得除了迟欢的怀抱以外,世界上最安心的事物了。
聂遥和迟子归对话完后就沉默了起来,迟子归目光在房间里留恋的打量了一阵,又开口道:“聂叔,我们不会回到这里来了吧。”
迟子归的脸蛋被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烘得红红的,活像一颗小苹果,眼神中也充满了留恋之情。聂遥其实心中还是很吃惊的,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来说,迟子归的情感有些过于早熟。
“嗯。”聂遥简短的应答了一声,然后也回头看了看这生活了四年的房间。
刚来伦敦租下这房间的时候,这里还是处处都是英式的装修风格,聂遥和迟欢住在这里四五年之后,这里却活生生被改造成了中式的氛围,也许两人从内心来讲还是渴望回到故土的。
“我们要回家么,中国”迟子归追问着,盯着聂遥那已经被这平淡生活磨得浑浊的眼睛。
聂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那是早晚的事情吧。”聂遥将手放在迟子规的头上,轻柔的抚摸着,眼神中尽是怜爱。
这个孩子在没出生之前就面临了太多的危险,出生了之后却也不太平,他终究是要在危险之中生存下来,如果不强大起来,最终沦为他人的刀下的鱼肉。
迟子归这时候摆了摆头,挣脱了聂遥粗糙的大手,然后挺起了瘦弱的胸膛,嘟嘴道:“聂叔,他们太过分了,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迟子归那对明亮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散发出锋利的光芒,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