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味道。
龄官一走,芳官心里又不自在了。那啥,这位牙尖嘴利处不让晴雯,十二官中也唯有龄官是其对手。没有对手的人是寂寞的。一日偶然间练完嗓子,在梨香院里闲逛的时候刚好听到洒扫小丫头们偷懒碎嘴,就记住了某个“林家继太太与继女林姑娘的故事”。
偏生那天巧的很,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贾宝玉小盆友一个人坐在石头上自说自话,倾吐心中苦闷,芳官一个没忍住,就嘴快了!
“世上哪有这般好的事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多了去了,谁知道谁!”
芳官小时侯也是个苦逼的娃儿。刚牙牙学语的时候亲妈一ver了,亲爹据说打着“没妈的孩子像棵草,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加上“孩子他娘没给自己生个儿子,自己现在还没后,刚好手里有点小钱,”给芳官找了个后妈。芳官开口叫的第一个“妈”自然就不是亲妈。更苦逼的是,如同每一部童话故事一样,后妈在亲爹看不见的地方都是恶毒的,芳官没少被后妈拐着弯儿地亏待。
终于,在后妈肚子很争气地给亲爹添了第二个儿子,而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她这个“长大了,能给家里干活帮忙办事儿”的赔钱货就被卖给小班子学戏了。
贾宝玉小盆友的脑补能力他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不知怎的,脑海里就自动组出一幅幅风刀霜剑的画来,吓得一身冷汗,晚饭都没吃,就哭着拽着贾母的衣袖直说,“了不得了,林妹妹这样,不知怎生委屈呢,必是要哭死了。老祖宗快把林妹妹接过来吧!”
贾母此人呢,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认命”“妥协”二字。遇事,没有困难最好;有困难,没办法也要制造办法克服困难,迎头而上。她正觉着就这样断了“两个玉儿”的想头不甘心,想着该如何转圜和外孙女儿的关系呢,贾宝玉一通哭诉,给了其一个契机。
“哎!我可怜的玉儿,她继母有了身子,怀相不好,正是忙乱的时候,哪里还看顾的过来。凤丫头,就说老祖宗想念玉儿了,她几个姊妹也念叨着她,你去把我的玉儿接过来住几天,也受用受用。”
自从有了儿子,王熙凤想的越发多,越发深了。往常眼里心里不到之处,现在不用想,脑子里就有了。因此嘴里直发苦,她可不敢随便上门。林姑妈月份大了,林妹妹整日围着继母转,哪有半点空儿。她每回去了陈家,十停倒有七停被林妹妹堵回来,即便来了,坐不到几刻钟,倒盯着怀表看了几回,担忧继母吃不好,歇不好,丫头婆子不尽心。这儿说的好听,人家自愿自乐呢!
想想又不好违拗老祖宗的意,只好笑笑应下,心想:横竖只我一个人去,到那儿坐一会儿,受用一会儿,只说是怕林妹妹年纪轻,陪陪她说说话。过半晌儿再回来,林妹妹若想来,自不用我开口;若不来,也不妨事,瞧着我空手,老祖宗自然就知道了。
贾宝玉一看老祖宗派了凤姐姐,连忙破涕为笑,要求同去。
王熙凤本来做好两手准备,一听宝玉的话,脸顿时僵了一半,腿差点扭了。
林妹妹又来不了了!我的小祖宗诶,往常的眼力劲儿,机灵劲儿哪儿去了呀?!
果然,不出王熙凤所料,她又一次不幸地被告之林太太想吃酸梅,林姑娘带着人出去上香祈福,顺便给继母买酸梅去了,不在家!
“不在家!”很好,不在家!饶是王熙凤最近脾气改的再大,也被这三个字刺激大发了。
抬头看看头顶的匾,问着随身的小红:“这里是陈家吧?”怎么听怎么有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心里有点感觉林妹妹故意躲着人的味道,而罪魁祸首之一,就是旁边这个听说林妹妹不在而抹泪伤心的凤凰蛋!
林黛玉鸟你个毛!她全部心神都被陈氏肚子里的儿子牵去了,哪有旁的心思管某人是否吃饱了饭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