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水分挺大,但也从侧面证实了金钏比一般大丫头更得脸的事实。在金钏跳井前,这位几乎就从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过,好像荣府压根儿没这号人。直到金钏死后,王夫人把金钏的一两月银恩赏给了玉钏,并且再未添补此空缺,引起了荣府有望争大丫头位置的二等丫头们漫天飞醋时,荣府里的人似乎才想起来:原来白寡妇有两个女儿,原来金钏有个妹妹叫玉钏。
玉钏真的是这样一个被姐姐光环掩盖住,可有可无,直到姐姐死了才能出头的人吗?不是!有一点可以证明,连荣府的人都不知道:金钏的月例,赏赐大头不在白寡妇这个当妈的手上,在玉钏箱子里。
玉钏刚生下来没多久亲爹白老汉就领盒饭了,从小和亲妈白寡妇c姐姐金钏相依为命长大,养成了稳重c冷静的性格,啥事儿都喜欢埋心里,而她也习惯了站在姐姐身后。她一直以为姐妹俩会这样一辈子,到了年纪,太太给配个小管事c小厮的嫁了,或者聘出去做娘子,真的很美好的向往。
哪怕姐姐和宝二爷过往甚密,想攀高枝儿,玉钏儿也丝毫没改变心中的向往。毕竟太太是啥人,她一早就清楚了。姐姐和宝二爷的事儿,略悬!苦口婆心劝了一遭儿又一遭儿,姐姐不听,玉钏本人又不是太坚持,只好放下,转而想其他更现实的一些东西。
玉钏想着,姐姐也不是很大,才16,荣府里大丫头熬到17c8岁还没配人的很常见,等宝姑娘成了宝二奶奶进了门,再让妈求求太太,自然就淡下来了。谁知猛不丁的,一个雷劈下来,太太把姐姐撵了,而本已经想开了的姐姐居然跳井了!明明妈和自己已经把姐姐劝开了,姐姐也答应了自己,过后求求太太,配了小厮的,怎么又跳井了?
那天她整个人都是懵懵的,好似魂儿不在身上似的。看着被井水泡的发胀,面目全非的姐姐的尸首,哭天抹地的跪着求周遭的邻居救救姐姐。可是到底不中用了!玉钏的天都塌了!
脑海里直回想着姐姐被撵回家的那个炎热的下午,太太忽然把她叫进去很强硬地吩咐“把你妈叫来带出你姐姐去。”
而姐姐一脸的苍白与惊恐,跪在地上又哭又求:“我再不敢了。太太要打骂只管落。别叫我出去就是天恩了。我跟了太太十来年,这会子撵出去,我还见人不见人呢!”一向宽仁慈厚,从来不曾打过丫头们一下的太太难得地坚持,态度强硬。姐姐只好含羞带辱地跟着妈回了家,连件衣裳也没收拾,因为彩云进来传了话,好衣裳要留给好丫头穿,不让带走。
姐姐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了?玉钏心想到。这些年她早习惯姐妹两个一明一暗相依为命彼此依靠,姐姐一死,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每日办完差,回到屋里,看着对面原先姐姐空空的床铺,心里空落落的。
记忆又回到那个好像还带着寒风的早春(其实是初秋,伤心过度记忆混乱的小丫头的想法不解释),自己被姐姐拉在身后,跟着周姐姐入府伺候太太,姐姐一路上都在反复叮嘱“要叫人,不许哭鼻子,不许咬嘴巴,不许贪嘴”,更重要的是“不许偷懒,不许多嘴”。
满肚子悔恨:明知道姐姐心高气傲,为啥当初不多劝着拦着?满腔满腹悲伤下选择性地遗忘了当初金钏带有抵触性的不配合。
以为一切是命中注定,心里虽遗憾,到底有些认命,反倒抹着泪儿地拉着自家妈白寡妇的手劝道:“妈,从今后,我替姐姐活。我会好好服侍太太,到了年纪配个人,一道儿孝敬妈!”
白寡妇呢?青年丧夫,晚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没有比这更摧心肝的了!她又是个惯常听女儿话的人,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只好点点头。都是当奴才的,哪有资格置怨主子的?
直到某天意外地听到某个嘴碎的小丫头咬舌,姐姐跳井那天家里来过一个看着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