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名气这是越传越远了。”郑容和见她伸出手来,将药箱递过去,开始脱外衫,“溅着点血,赶紧的洗了,否则容易留下印子。”
唐楚柔笑着一把拖过来:“你赶紧坐着休息喝口水,我去洗就是,热茶都替你泡好了。”
郑容和从柜子里又取出一件干净的细麻布衫穿上,走到后院,唐楚柔正从井水中打了满满一桶,她的武功本就不弱,这样吃力气的活计,根本是小菜一碟,熟练的抓了些皂角,在衣服上慢慢搓揉。
听到他的脚步声,也不回头,笑着道:“想想也有些意思,以前总是同死人为伍,如今经手的却都是一个个鲜活的孩子。”
郑容和双手抱在胸口,听她说话。
“别人都说产房里头,血迹狼狈,很是避讳,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更加惨烈的地方,没有见过失去性命以后,一个人才会变成最狼狈丑陋的样子。”一点皂角飞起来,落在她的眼眶里,眼睛一麻,她抬起手来抹了抹。
郑容和已经来到她身后,弯下来搂住她的肩膀:“小唐,谢谢你。”
“这些年,你还是这样喊我,哪里还是小唐,早就老了。”她的性子磊落直爽,方才的感伤已经很快消失掉。
“成亲这些年,应该改口喊娘子的。”
可是,可是,他知道小唐这样的称呼才是联系两人最柔软的纽带。
“谢我什么?”她将衣服过了水,也没有拨开他的手,他的手势轻柔,叫人非常非常的舒服。
“谢谢你当年不闻不问,就跟着我走了。”郑容和将衣服接过,晾起来,知道她站得很近,就在身边,那时候,他想着义无反顾的走了,只是阿一村子里,又几个孩子得了很重的风寒,医者父母心,怎么都无法忍心一走了之。
这样子耽搁了七八天的光景,唐楚柔已经找上门,拍开他的住处,一语不发,直接先给他迎面一拳,手劲真大,鼻血当场就流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因为她已经哭起来,面对腐尸都不会动容的女子,放声大哭,他明明想要安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眼睁睁看着她哭得一张脸慢慢肿起来,心里头又急又疼,完全忘记自己糊了半脸的血。
唐楚柔哭着哭着,一转头,确实吓了一跳,又手忙脚乱的找东西给他擦血,擦着擦着又哭起来。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要是我找不到你了,要是我找不到你了!”唐楚柔扑在他胸口,坚毅的外壳慢慢龟裂,露出里面那个柔丽纤细的女子。
这几天她独自而来,一颗心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终点就在眼前时,心中的那个人是否还能够等待,别说是没心思吃饭,就连夜晚也是辗转反侧。
这个一贯最好脾气的郑大夫,如何能够这样狠心对她,明明,明明已经许了她往后的锦绣,却掉转头而去,连那个被他曾经视若珍宝的正安堂都舍得放开手。
唐楚柔知道,里头必然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不说,她就不问,三年,五年,这一个秘密,从她时不时会想起,慢慢变成饭后一颗落在桌角的饭粒,只是在偶尔不经意中才会用眼角余光才想起来。
有些事情,多半时候,不去想和不能去想是两码事。
唐楚柔跟随着他,落脚在这里,那一天郑容和站在村口,笑着说道:“沈夫人说小时候在乡野村间长大,说那里的景色恐怕才是最美的,我想一想,她留下的记忆中,每一寸都有关于她母亲的回忆,正如同我转过身的话。”
他真的转过身来看着她:“如同我转过身,看到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小唐,我们就留在这里,你意下如何?”
唐楚柔也笑了,干脆利落的点点头道:“好,你说这里便是这里。”
安居乐业四年又九个月,郑容和忽然想起一个事情:“小唐,你方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