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想想,必定是孙长煕的摄魂之术反噬之力还在,他本来就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在密藏的机关中,又数次被拖入幻境之间,要是此人收敛些,回去将养将养,没准还能够多扑腾几年,不过看一言堂总坛的惨状,想必孙长煕已经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将底下的人尽数杀光,却还要强行出头,才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又喝了几口,酒劲儿上来,孙世宁听着长调,靠在沈念一怀中沉沉入睡,连最后是怎么散席都没有察觉,待到第二天醒转时,已经在行驶的马车之中,她揉了揉眼,撩开车帘来看,沈念一亲自赶车,没有回头问道:“睡醒了,我见你睡得香甜,就直接赶路了。”
“大家都散伙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郑大夫也没有来。”孙世宁低声嘀咕了句道。
“他要离开一段日子,以后还会回来的。”
“当真?”
“当真。”沈念一看着前方道,“鲁幺也留下了,丘成陪着我们回去,已经用加急军报,将一言堂一网打尽的消息传回宫中,想必皇上会很欣慰,至于你最后得的那几页纸,也一并交还给皇上即可。”
“那是外祖父留下的遗物。”
“那实则也是支离帐的一部分。”沈念一解释给她听,“所谓支离帐就是皇家宗室所掌握的最高机密,不要听到一个帐字,只以为是记载的数目,实则里头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浮世录中有朱子明的心血,却也是支离帐中的一部分,他在何年何月偶尔得到,再潜心钻研,才有了后来的功绩。”
“如果外祖父从来不曾拥有过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死得那么惨?”孙世宁低声问道。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沈念一回过头来,笑容如同明月朗星,“我们不就是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中,才相识相知,走到一起的?”
孙世宁心下安慰,又听他说,回到天都城不可回家,定要先到宫中报备,她不解问道:“你是大理寺正卿才要入宫,为何我也要同去?”
“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错过了还要再等下一次。”沈念一又笑了笑,专心赶车上路。
奔波几日后,进了天都城,果然直接将马车驶向皇宫,丘成半途折返说要先去大理寺,沈念一也没有拦着,孙世宁觉得自己蓬头垢面,居然还要进宫,总是别扭,一路而入,发现宫中的那些宫人,都是生面孔,眼熟的居然一个都没有。
连御书房前的管事太监,都从来不曾见过,她不认识人家,人家却认得沈念一:“皇上得了沈正卿的书信,喜不自禁,只说要等沈正卿回来,再好好褒奖,方才宣了一次,都等得要亲自出来迎接了。”
沈念一站在御书房门前,若有所思,他想面对皇上的时候,该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并说得清楚明白,还是只挑皇上想听的那一部分,自打他入朝以来,耿直严明,从来说一不二,今天居然会为了这个烦心。
微微侧过脸去,见到的是孙世宁坦然的脸,冲着他轻笑道:“以前进宫那都是当成天大的事情,好歹也是朝廷命妇,回头要被皇上笑话了。”
“他不会笑你的。”沈念一言辞凿凿,牵着孙世宁的手推门而入。
寅迄已经等得在御书房中转了几圈,见两人一齐到来,先免了跪礼,又要沈念一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沈念一只选择了皇上想听的那些,孙世宁很是安静,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反而是寅迄多看了她几眼,眉毛一动,似乎也觉得她受了好些苦,憔悴不堪。
等到沈念一细说明白,寅迄大力击掌,朗声笑道:“好,好,此次沈正卿是为了救回沈夫人一路追踪而去,最后却是破了一言堂,除了朕的心腹大患,父皇泉下有知,想来也是极度欣慰的。”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