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成姑娘了?”孙世宁低下头看看她的那双手,“你扯得这样紧做什么,放手。”
冬青不肯听,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孙世宁才会谅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说不上话来。
“我说,让你放手!”孙世宁听敏英的话,冬青居然是敏英的徒弟,比她想得还要厉害,一个厉害的人,何苦在已经没有自由的人跟前,做出委屈状,她真是一点都不想看。
将裙裾用力往外扯动,冬青还是不肯放,结果撕下了长长的一条,孙世宁的小腿都露了出来,冬青又惊慌失措起来:“姑娘,我去替你取新裙子过来穿。”
“不许喊我姑娘,我用不起你这样的丫环。”孙世宁发现,自己居然也是有恨意的,对冬青的恨,甚至在敏英之上。
敏英自打在她面前出现,就是一副坏人的姿态,而冬青,是她最最相信的那一个人,在生死关头,冬青救过她,在生死关头,冬青不顾安危扑在她的身前,这些,这些明明还那么清晰的印在记忆中,怎么忽然就天翻地覆,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她的冬青,她好端端的冬青,居然也是一言堂的暗棋,是埋伏在她身边最大的一颗暗棋。
好些本来解释不通的细节,如今都迎刃而解,她还以为那些都是错觉的阴影,原来一直都存在着,存在在她最为信任的冬青身上。
“我没有害过你,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负责监视,负责通风报信,甚至负责做些只有在我身边的你,才能出手做到的事情。”孙世宁背过身去,胸口气血翻腾,不行,她不能面对这样一副老老实实模样的冬青,她不认得这个人,从来就不认得。
冬青哑然无语,孙世宁的每一句话都点到她的心口,她不能反驳,因为她被下达命令,被要求做到的事情便是这样,负责留在其身旁,监督着,通风报信,还有故意留下凌乱的线索,混淆诸人的耳目。
“你做得那么好,这次回到总坛,总堂主有没有好好夸赞你?”孙世宁背着身,低声冷笑道,“立下大功的心腹,难道都没有一件嘉奖吗?”
“我不要什么嘉奖,我只是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冬青的声音很低,很低,仿佛不是说给孙世宁听,而是在自言自语中。
“我祈求师父,祈求总堂主,如果瞧着我还做的得过且过,就不要让我回来,让你知道这些真相,但是总堂主说,只有我最了解你的衣食住行,只有我来伺候你,你才能安心。”
冬青哭着哭着,忽然笑了:“你可能根本不相信我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但是我当真没有害过你,我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尽管那么害怕,我还是答应了要来伺候你。”
“为了来给我致命的打击?”
“是想尽心尽力,别人一定没有我那么周全。”
“别人也没有你这样叫我痛心难受!”孙世宁转过身,手指着她的鼻尖,“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姑娘,我是迫不得己的!”
“滚出去,否则的话,我就碰死在这里。”孙世宁厉声呵斥道。
她的样子一点不像要作假,冬青更加害怕起来,连滚带爬往外去:“姑娘,你别伤害自己,我就走,我马上就离开。”
孙世宁憋着一口气,看着她出了房门,看她慌乱将门拍上,心口一松,整个人摇摇晃晃站不稳脚,跌坐在床沿,只觉得嗓子里有什么热热的一口,吐出来,却是一口积血。
敏英折转回来,见孙世宁歪倒在床边,吓得魂不守舍,明明是总堂主的意思,怎么小娘子反应如此过激,赶紧唤人进来查验,又亲自将她搬到床上躺好。
孙世宁并没有真正晕厥过去,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急怒攻心会吐血,吐出来以后,还比前头那种郁气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