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斟茶上前,乌雅一点不疑有他,端起茶盏,凑到唇边就喝了一口,茶水发烫,他微微皱眉说道:“沈大人,我那心腹才受了重刑,虽说他一定要陪同我前来此地,你我详谈可能需要多花费些时间,劳烦寻个安妥的地方,让他不用一直站着就好。”
沈念一见他当面喝了热茶,分明就是想要双方都放下戒心的意思,否则要是在这茶盏中下了毒,这位乌雅王子的性命就此交代在此地了。
又听他顾念旧情,为呼兰请座,一来呼兰为两家牵线,是个中间人的重要角色,二来也表示,他对呼兰已经冰释前嫌,以后依然会得重用此人。
要说诚意,乌雅王子给出的诚意已经足够,沈念一见他反而显出与自己亲近些的样子,而同宁将军生疏,也是在宁将军手中实在是死过太多的舜天国人,无论算是谁的过错,依然无法真正直视彼此。
他招招手,让帐外把守的一名士兵进来,细心叮嘱,请那位随同前来的随从到隔壁营帐中休息,帐中要升起炉火,还有茶水点心,一件不可欠缺。
乌雅朗朗一笑道:“沈大人却是比我还周到了。”
“应该的。”沈念一没有细问舜天国内的形势大局,而是拿出来皇上随同军报发出的地图,“请乌雅王子查看。”
乌雅也是个明眼人,只看了两眼,顿时激动起来:“这,这是!这是!”
“我们请呼兰传话,他对殿下所言的句句属实,他并非是细作,曾经听闻他的两个兄长都因为两国交战而战死沙场,若非他母亲是殿下的奶娘,苦苦哀求了殿下,那么他也逃不过被送往战场的命运。”
乌雅怔了怔,随即深深叹了口气道:“若是百姓丰衣足食,又有谁愿意家中儿女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殿下带着诚意而来,我与大将军都看在眼中,便是殿下敢独自前来,单单这份勇气,已经足以令人钦佩不已。”沈念一毕竟是朝中行走多年的能手,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被说得款款动人。
“我也是听了呼兰的话,每年有多少百姓家中因为战事而痛不欲生,一方面是食不果腹,另一方面是家人的牺牲,两厢比较,我恨不得向老天爷祭神,若是能够让舜天国境内,每年多出两个月的晴好天气,那么我宁愿自己日日受那凌迟之苦,割心之痛。”
乌雅起初说的还是些体面话,到后来,渐渐激动起来,双眼放出慑人的光芒:“我见到沈大人取出的地图,知道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殿下好眼力,殿下且看,这是两照山南面,虽然只是一山之隔,不过情况要好得多,土壤也相对肥沃,虽说不能种植南方常见的水稻,用来种植冬麦还是绰绰有余。”
沈念一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滑过,乌雅的眼睛越瞪越大:“你们,沈大人请将你们的条件开出,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力所能及。”
“我们开出的不是条件,而是合作,是一种对两国百姓都有良处的合作。”沈念一将地图缓缓卷起,双手奉上,“我们也知道舜天国内,大势不稳,殿下宅心仁厚,对方都是你的至亲,你不好处置,古人常云道,不可有妇人之仁,殿下收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怎么做?”乌雅的话中有话,他更想问的是,你想我怎么做!
“我与大将军协商,愿意借一万兵马给殿下,任凭殿下差遣,等到大势一定,那时候殿下还想要以仁义来说话,反而容易决断,亲人依然是亲人,不过应该有更多种手段让他们安分守已,颐享天年。”
沈念一微微笑着说出这番话来,看乌雅的神色,他便知道,乌雅已经彻彻底底的动心了。
乌雅的嘴唇轻轻动了下,声音低不可闻道:“要是我带着一万兵马回到舜天国内,会不会成了引狼入室?”
“要是我们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