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口真有些手眼通天的本事。”聂思娘在她的掌心轻轻拍了两下又道,“你为何没说,最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伤到你?”
“你那个相公这样的本事,除了一言堂,只怕是江湖中,朝野上下,人人都在忌讳,你想想看,连你被歹人掳走,想必也是顾虑着当真伤了你,会引发整个大理寺没完没了的反噬,所以才反复衡量,到底值不值当。”
聂思娘没肯放松开她的手,一双眼几乎能够直视进她的内心深处:“真有意思,你居然能够抵挡得住我的探究。”
“因为我问心无愧。”孙世宁心里头隐隐有些怒气,就说这个聂思娘亦正亦邪,好好在说话,却叫人心情不悦,好似那种打探已经碰触到了她的底线。令她的戒备心不得不又多加了两成。
“真正说的是傻话,受伤的人是你,你如何有愧?”聂思娘啧啧嘴笑道,“要我说,你肯定是为了你那个相公才受的重伤。”
“娘子说要替我的双手整骨,我心下十分感激,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娘子要打听,我就一定要说的,恕难从命。”孙世宁的性子平日里也算温婉,这会儿却不得再忍,“如果娘子不愿意出手相助,那么我也不会羞恼,因为对这双手的伤势,我早已经认命,早已经比我想象的要恢复得好了太多。”
这双看起来很丑的手,却是郑大夫辛辛苦苦抢回来的,还有寅迄,如今不能直呼其名了,已经是当今的皇上,他被关进夹圈道那日,依旧在惦记她的伤势,一个人能够获得良多,再要过多要求,反而成了一个贪字。
“这说的可就真的是气话了。”聂思娘反而没有动气,她方才在正安堂中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回到他们之间,又变得好相处起来,“我既然已经答应要替你整骨,岂非有半途作废的道理,你真当我以此要挟,求得更多?”
“不,娘子早已经看破世间种种,哪里还来得有欲有求。”孙世宁素来对事不对人,放开方才的话题,她还是很客气,很明理。
“你倒是真会说话。”聂思娘抬手抚了抚发鬓,“最多三日,你让我准备三日,我便助你恢复到过往的灵巧度,只多不少。”
“敢问整骨以后,我的双手要多久不能自理?”
“十来天,看恢复的程度,不过要说完完全全的了结,怕是前后总要三个来月。”聂思娘说到正事也很认真,“十来天以后,你可以做如今能做的事情,不碍事的。”
孙世宁没有再过多询问,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整骨当真展开,再慢慢细问也不迟,鲁幺先将一行人送回到新宅院,石乐冲下了车来,双手叉腰看着外墙,叹口气道:“真是可惜,居然让那个小子跑了,比兔子跑得还快。”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柳鹿林在身后补充了一句。
“他不可能会得再回到城西小院中去。”聂思娘低声道,“他本来倒是还有个母亲,两年前老母亲过世,家里也没有留下些什么,他跟着一群人不学好,成天欺善怕恶的,我也懒得数落他,闭了门只当什么都不清楚,反正他们也不会惹城西住了多年的那些老街坊。”
“敢情还兔子不吃窝边草了。”石乐冲又问道,“你在城西的时候,同这些街里街坊可有往来?”
“一个一个都穷得揭不开锅,哪里来的心思同邻居往来,就防着过来借米借柴,到时候推又不是,不推又不是的。”聂思娘的眼睛眯了一下道,“城西前后三道小巷,至少也住着四十多家,要我细说有些什么人,我住了这么多年,都未必能够说得出来。”
“娘子方才说,阿东的老母亲两年前过世了?”孙世宁插话问道。
“是,本来还没留意,外出买菜的时候,见门前烧着纸,可怜家中就一个儿子,也没有人哭灵守夜的,有些耳语传过来,便知道是她染病死了。”聂思娘望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