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柳鹿林使了个眼色。
这个颜色,旁人还领会不出来,柳鹿林是多么知情识趣之人,打了个哈哈,三言两句的将石乐冲与聂思娘先送出去,聂思娘回过头来冲着孙世宁飞了个眼儿,真正是个老来俏,红桃却被留下来。
郑容和知道孙世宁心中有疑惑,将过往的事情告诉她,他的授业恩师,虽然名不经传,医术却甚是了得,而且医者仁心,大半辈子都在济世救人,便是这样一个好人,却得了无法医治的恶疾,任凭他查遍古旧医书,找到可以自救的法子,却无法施行。
用师父的话来说,医治的过程艰难,他可以完成,却无法在自己身上完成,郑容和那时候才年方十二,已经承继了师父一半的医术,自动请缨,要替师父救命。
师父却温和的笑着摸他的发顶:“小郑,或许为师再等上十年,就能够将此法交予你手中。”
他对师父恭恭敬敬,听师父这样说,还是服服气气的问道:“师父,或许我可以一试。”
师父却摇了摇头,他再三恳求,师父才将实情告知,病灶长在肝脏背面,需要剖开腹腔,将所有坏死的地方,尽数剜除,再进行缝合,这样逆天的医治手法,听得他目瞪口呆的,师父轻轻叹口气道:“师父知道你以后必成大器,然而,师父等不到了。”
郑容和明白,师父的医术或许能够完成这些,但是没有人能够在不用麻药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腹腔打开,动刀清理,再细细缝上,怕是还没有进行到一小半,病人已经痛得晕死过去,如果是师父为别人医治,那么应该能有六七成的把握,对自己只能望洋兴叹。
师父不是强求长命百岁的人,他用了其他草药配置出能够缓和病痛的方子,每天喝很多药,纵然如此,也没有捱过一年半的时间,撒手而去。
这样一个好人,没有受到上天的眷拂,反而在最后的那段日子痛得生不如死,郑容和守在师父身边,师父反过来安慰他道:“小郑,你的年纪还小,要学的太多,为师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得在医术修为上超越我的。”
“师父,如果找到一种麻药能够让人意志清醒,却又不感到疼痛的话,是不是就能救你的性命!”
“三个月前大概可以,如今,我已经不能控制住双手做很细微的事情,所以,别去想了。”师父面对自己的死亡,反而比他更加坦然。
“后来,令师就去世了?”孙世宁知道郑容和的医术本领,总想着这样叫人难过的故事最后能够出一个奇迹。
“我总觉得师父知道哪里有这样的方子,他知道的,却不肯说。”郑容和慢慢垂下眼帘道,“所以,我也一直在找寻,想着天都城来往的能人异士甚多,就从家乡一路走过来,在这里落了脚,再后来就遇着老沈。”
“你觉着那个方子就捏在聂娘子的手中?”
“那个聂娘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郑容和想到她那张鬼斧神工的脸,眼睛又重新点亮起来,“这样普通的妇人,我瞧着连老沈的师父都对她很是客气,另一位是你府中的大管事?”
“是以前姜侯爷留在孙家帮忙的,他承了相公一点恩,我也不想他离开,就索性一直留用到这会儿,这位聂娘子的来头可委实不小。”孙世宁将数十年前,聂思娘的身家背景都说了一清二白的。
郑容和慢慢收敛诧异的神情:“既然当真是她家传的秘术秘药,那么肯定是不能轻易送人的,我也不是贪心要抢夺她的宝贝,只是当年家师留下的遗憾,如今见着盼头,要是不去想一想,真对不起家师对我的那些谆谆善教。”
孙世宁了解到了前因后果,倒是不慌不忙的:“你别太纠结了,她如今答应长住于我新置下的那个宅院中,我方才瞧着她的神情,也不是说百分百拒绝的意思,她看着这样,实则年岁不小,身体也不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