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苦笑了下道:“我在城西住了这些年,当日到的时候,置下这个小院子已经倾尽所有,后来的日子过得磕磕绊绊,有时候连买米的银钱都不够,明月楼虽然不曾去过,也听闻过,其中的一道菜,怕是能够我吃用半年的,一个维持生计都困难的人,哪里会这样想不穿,去做这等傻事?”
这些都是实话,听得孙世宁心有戚戚然,她以前也过过艰难的日子,特别是母亲重病临终前的那一段黑暗,每个铜子都要咬着牙算计着用,后来回到孙家,经手的银钱越来越多,渐渐大手大脚起来,别说是在明月楼吃几道小菜,就是即时让她买下几个明月楼,大气都不会出一下。
所以,她明白聂思娘没有撒谎,特别是方才对方眼底很快的一下闪烁,明明是想到伤心处,差些要落下泪,却又强行忍住的。
“难道说,当真是我老眼昏花了?”石乐冲听她们俩有问有答,有些困惑,当时心情也是复杂,有些细节确是没有留心太多,如今要回去再想,又怎么都想不出来了。
“师父,你能记起那日聂娘子所穿的衣物吗?”
“这有何难,就是一身青花布的衣裙,前几天她不是还穿过?”石乐冲还没从那个局里头转出来,有些魔怔了,“我在明月楼瞧见个眼熟的,跟着到了城西却见着了真人。”
“好了,师父,寻见聂娘子也算是了了师父的一桩心事,怎么算都不是坏事情。”孙世宁在没有看透对方此行的目的前,不想再多做纠结,“师父,聂娘子的病才好,陪着站在风口说了那么久的话,不如先进屋去再做从长计议。”
石乐冲才没有抓耳挠腮的再纠结下去,反而是聂思娘若有所思的看了孙世宁一眼,待到另几个人走到前面,方才低声问道:“沈夫人是在怀疑我?”
孙世宁没有避讳的答道:“确是怀疑过,毕竟娘子要认出师父比师父认出你来要容易的多。”
“也是,他不过是老了几十岁,五官长相一点没变,而且他功力深厚,老的也比常人要慢些。”
“后来又想想,觉得这些事情不是娘子刻意而为之。”孙世宁补充道,“因为娘子这样做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与优势。”
聂思娘听她说得这样直白,不禁笑起来道:“怎么没有得到好处,从城西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搬到这样体面的地方,还有丫环老妈子伺候着,往后也算的是锦衣玉食,过上好日子了,还不是都托了石头的福,也是托了夫人的福。”
“娘子说笑了,若是娘子真心想要为了过这样的日子,就不会将师父一次又一次赶走。”
“我是有些不待见他,再后来想想,那些旧事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哪里能够一股脑儿往他头上推,想明白了,也就释然了。”聂思娘既然将话说开,也没必要藏掖,“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心里头的那点郁结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化开的。”
孙世宁觉着她这句话与自己对薛氏的想法相差无几,更加深有感触:“所以我说,这个局不是娘子做下来的,一个不待见的人,何苦要拉到自己面前来,惹得自己不快。”
“那么还会是谁?”
“别有用心的人。”
“这个词用在这里倒是有些意思。”聂思娘确准孙世宁不再怀疑自己,才稍许放心,既然想要放下过去几十年对自己的惩罚,她就不再希望旁人对她有所误会,特别是孙世宁这样重要的人物。
孙世宁走得缓缓,红桃在前头不放心,又折返过来陪着她前行:“小媳妇,你们方才说了那么多,我听得脑袋疼,绕来绕去的。”
“是,绕来绕去的,所以才难猜。”孙世宁笑着用手指点点她的额角,“你不用去想这些,不该你操心的。”
红桃反而有些好奇了:“听着像是有人掉了包,娘子在城西的院子,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