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普行山将人给救了出来,孙世宁没有再往下细问,他必然是带着伤出来寻她,她被饿了三天三夜,想必他同样没有合眼,她微微抬眼,仰视着他的脸孔,低声婉转道:“相公,辛苦了。”
“不辛苦,你没事就好。”沈念一将手掌盖住她的半张脸,“休息会儿,别说话了。”
她唔一声,侧过身去,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鲁幺将马车停在沈府门前时,未见两人下车,回过身去,悄悄的掀开门帘一角,见一坐一躺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已经都睡熟了,按理说马车颠簸,睡不安稳,想必是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心里格外宁和,故而连沈念一这般警惕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没有刻意唤醒熟睡中的人,鲁幺下车先行进府去通报一声,说大人与夫人安妥回来了,红桃急着要往外头跑,被冬青拉扯住,还是冬青心细:“大人与夫人在车上睡着了?”
谁都知道,沈念一根本不可能在夫人被寻回来以前安寝,这会儿既然是鲁幺特意进来告知好消息,想必是两人倦极累极,铁打的身体都受不得这样长的煎熬。
石乐冲本来也想出去接人的,怎么算,孙世宁都是因为他留守在聂思娘那边照护,才出了闪失,他这几天也没少出去找人,否则在家中,他害怕见着冬青几个人哀怨的眼神。
还是沈念一先醒过来的,他还没睁开眼已经发现不对劲,四周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他轻轻将世宁摇醒,她半坐起来,嘴唇软软的擦过他的下巴,他不禁手臂一紧,又将她重重抱了下,方才将车帘一把掀开。
车外果然站着好几个人,石乐冲当前,后面是红桃与冬青,连青嫂都不甘于后,只有鲁幺不参与其中,站得稍许远些,脸上带着一点笑容。
“夫人。”冬青反而先冲了上去,一把扯住孙世宁的衣袖,没想到,世宁几日不曾好好进食,被如此一拽,险些摔倒,冬青不敢用力了,“我将洗澡水都烧好了,还是先沐浴更衣,灶房中做了好些夫人喜欢的小菜。”
孙世宁笑盈盈道:“我已经回来了,你们不用挂心。”
她明白这些人的心意,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慢慢滑过去,忽然觉得沈府才是她的家了,眼前的这些都是她的家人,母亲过世以后,父亲没隔多久也早早的去了,她一直将自己当成是孙家的过客,薛氏不是她的母亲,两个弟妹与她不同母,也不亲近。
身边不过是冬青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待到她与沈念一心意相通,两情相悦,说要成亲的时候,沈家的双亲依然没有出现过,虽然林贵妃特意奉了圣旨来替他们主婚,脸面上的光彩是足够了,孙世宁依然觉得有些遗憾,没有高堂,还是不像一个家。
直到这一回,她遇险受难,吃了些苦头回来,在沈念一的怀中醒过来,见着一双双热切的眼,明白他们同样在担心她,关心她,心口有一股细细缓缓的暖流,汩汩而出,将她整个人都给熨烫适宜了。
这里是她的家,特别是身边有了良人,她微微侧过头去看着沈念一,而他分明也在看着她,两人眼神胶着的刹那,心领神会,有些话已经不用通过言语来道清。
孙世宁在山洞里窝了几天,热水澡洗完,整个人才松下来,冬青片刻都不肯离开,生怕眼睛眨一眨,她又要不见了,她换过轻软的纱衣,坐在床榻边:“冬青,那人可伤着你?”
那一天进屋的时候,就不见了冬青,她想过按着冬青那个性子,便是有刀子抵住喉咙,也不会放任别人偷袭她的,必然是被打晕了,胡乱塞在何处。
“脖子后面被斩了一下,早没事了。”冬青细心替她擦拭头发,“坏人有没有为难夫人,方才见到时,看起来瘦了一圈。”
她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走神,孙世宁也不催促她,等了片刻,听她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