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人,不能说明太多问题,直到孙世宁也进了夹圈道的那次,虽然她是无意中发现了些端倪,对于沈念一这样嗅觉灵敏的人而言,已经是极好的线索。
皇上让寅迄在夹圈道,除了让其收敛脾气,修身养性,更重要的是,在夹圈道磨练寅迄的应对之策,如果一个人以后要担当重任,如今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然是学得越多越好,越是熟练钻研,以后独当一面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这个过程实则漫长而枯燥,如果寅迄尚在宫中,太多事情会得令他分心,而无法达成皇上预期的效果,只有在夹圈道,素衣素食,百无寂寥,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厉害,寅迄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再加上杨公公也确实是个能人,从旁辅佐得力,寅迄在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也得到杨公公的好处,知道此人虽然是个太监,胸中却藏丘壑之能,非常愿意听他的疏导建议,一来二去,皇上见成效渐渐显著,更加满意,索性就手中的十之一二权利,已经派发到了寅迄手中。
这也就是孙世宁窥探到的秘密,寅迄本来就不会刻意隐瞒她,在他心中,她的分量一直很重很重。
皇上当日说的话,正对着寅迄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孔:“等到了时日,你必然会明白,父皇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寅迄如今对这句话深信不疑,父皇一直就没有欺骗他,只除了一件事情,他曾经问过父皇,如果做到最好的时候,那么他心仪的女子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父皇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你觉得父皇如今还欠缺什么吗?”
寅迄想了良久,随即摇了摇头:“父皇已经坐拥天下,天下的都为父皇所有。”
父皇淡淡笑起来,让他退下了,那时候,寅迄天真的以为父皇的答案是给他一个肯定,如今才明白,父皇话中另有一层涵义,得到天下之人,也必然有得不到的人心,若是寅迄通明达理,那么孙世宁就是他长大过程中的第一个跨不过去的砍。
如果可以看破,那么知道绕行而过,以后转身时,还有的说笑之时,如果看不破,那么等寅迄当真能够掌控帷幄时,且看他自己如何决定了。
沈念一既然已经答应过太后要尽心尽力,从旁辅佐,自然一颗心都牵记在寅迄这边,他将孙世宁在三皇子府邸中见到的那些尽数告知,寅迄震惊道:“你的意思是,三哥早已经在府中招兵买马,等候时机?”
“本来或许没有那么积极,季敏怎么说都是皇上身边派遣过去的,三皇子有意要防他,就不能做得太明显,以防关键时候,季敏倒戈相向。”
但是,瑶姬出现以后,形势大变,在寅丰眼中,季敏从来都是个外人,而瑶姬武功又好,人又聪明,做起事来从不畏首畏尾,胆子大得很,十分符合她的心意,那些暗暗训练而出的多半也是在瑶姬的授意之下。
寅丰到底还是心思简单了些,一味只图眼前兄弟相争中的利益所在,忽略了他从外头买进来的一个美人,就算在枕席间娇媚撩人,又如何会比皇上派给他的季敏更加能干?这样反常的事情,日后看来,已经埋下了层层的隐患。
然而,瑶姬已然不在,三皇子府邸中的那些潜在威胁却依然存在,沈念一慢条斯理的问道:“六皇子可知道,三日内,流景宫被偷袭多少次?”
“不知。”
“皇上的寝宫又被窥探过多少次?”
“依然不知。”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沈念一连问两句,寅迄却镇定异常,沈念一暗暗叹口气,这个时候的寅迄,眼神中已经有了五六分的君王之相,他惊觉原来皇上才是最有手段的人,想要将谁变成何种模样,短短时期便能够做到。
眼前的寅迄与过往那个时不时就要找他麻烦的纨绔皇子相比,简直已经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