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鹿林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微有酒意,孙世宁一见他的样子,知道是好消息:“对方怎么说?”
“我寻到他的时候,已经潦倒的被几个才入宫的小太监在指使着扫地了,他跟着夏公公十多年,哪里能够咽得下这口气,由奢入俭难。”
此人姓曲,自打进宫就跟着夏公公,混得也不错,本来也是有些看得过眼的银钱进出,采办的时候,钱财来得容易就经不起花销,又有人蹿跶着陪他赌钱,结果夏公公一倒,那边的赌资都差点还不上,后面的月俸都来不及都尽数给了别人,两手空空,比那些小太监还不如。
虽说宫里头做事的太监宫女,不用花费自己的钱吃穿用度,但是手上没点闲钱,谁还会真把你放在眼睛里,管你以前是什么来头,是谁的徒弟,重要的都倒台了,更加不用留情面。
所以,柳鹿林手里提着食盒,来得正是恰当好处,先给了两个小太监一点散钱,说是家里头人托了来看看,白拿了钱,都眉开眼笑的走了,谁还留下来打扫。
曲公公看了柳鹿林一眼,他见过这个人,知道其来的目的,这会儿他不想管太多事情,师傅不过是生场病,已经让他看清楚太多人的嘴脸,于是笑了笑道:“你回去,我不能帮到什么。”
柳鹿林放下手中的食盒,曲公公吸了吸鼻子:“明月楼的花雕鸡?”说着话,手上的笤帚已经不自觉的放下,往他这边走了两步。
等着他狼吞虎咽将食盒中的所有都一扫而尽,柳鹿林才拿出一千贯银钱来给他,他呆了呆,居然不敢伸手来拿,以前不是没见过大数目,但也是在师傅手里头过来过去,他摸到的就是点凤毛麟角。
“这笔钱都能拿来买我的命。”他讪讪的笑,还是不伸手。
“你就当做是用来买你的命。”柳鹿林说话很直接,这种时候不必要假惺惺的,“你收下,我再同你说其他的。”
“你就算准了我会收下?”
“已经这样了,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曲公公抬起手,将银票慢慢的抽走,又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一抬头,直视着柳鹿林:“我知道要我做什么,孙家快要垮了。”
“孙家垮不垮只有当家人能够说了算,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
曲公公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我会去打听的,等三天,三天以后,你再来,记得再买一只花雕鸡。”
柳鹿林点点头,原道返还,薛氏派了人在门口候着,见他回来,紧巴巴的跟上来问道:“问到了没有,对手是谁,到底想要什么!”
“哪里有这么快?”柳鹿林失笑道,“二夫人要是想得这样轻松,不如自己去一次?”
薛氏不满的别撇了撇嘴角道:“你别同我说,一千贯钱就打了个水漂,一句话都没有问到。”
“这个还真被二夫人说中了,一句话都没问到。”柳鹿林笑眯眯的答道,等到了孙世宁面前,才慎重说道,“答应三天后给消息。”
孙世宁轻轻笑道:“比我预想的要好。”先显然那个人手上有他们要的,只是待价而沽,如果没有孙家的人出现,没准也会有别人家的,当然烂在手里头,也并非不可能,但是孙家可能就会跟着一蹶不振。
不能拿家业开玩笑,这些支出都是有限,工坊绝对不能出事。
“万一是个骗子呢,拿了我们的钱去,没凭没据的,回头就翻脸不认人,我们找谁说理去!”薛氏越想越不放心。
“不会的,二娘。”孙世宁同柳鹿林交换了个眼神,曲公公很清楚这不是一次性了结的买卖,要是这次他立下功劳,那么今后,再往后,孙家的利润中可能都会有他的一杯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柴公公才坐上去几天,就敢动这样大的手笔,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