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笑容,语气恶毒的说道,“你一贯的自以为是,这些年来,简直已经变本加厉。”
沈念一安排妥当了那边的事情,心跳反而慢慢的平缓下来,他凑近了点,问道:“这些年来,你认识我,而且曾经同我很熟,是不是?”
道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没有控制好口风,居然漏了底,他明明可以隐藏的更好更深的,不过是被看出易容,都是早晚会被揭破的真相,不,不是因为这个,他恨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他恨沈念一!
恨意就像是颗黑色的种子,一旦落入土壤,哪怕再贫瘠的地方,依然会得茁壮而长,逐渐盖满整个心胸,再见不到光。
“罗南罗北,放开他。”沈念一示意将所有的束缚都解开,他不怕对手会逃跑,也料定了此人根本跑不掉。
“沈念一,别以为你什么都能料事如神。”
“我想你这样气急败坏,正是因为被我说中了事实。”
“疯子!”
“方才有人说这不是白日见鬼的戏码,可惜的是,你不是范继明重新活转过来,你是另外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早在四年前,我就以为你死了的,没想到你改头换面,重新站在我的面前,还被我的手下拿个正着,我更没有想到,当年犯错事还情有可原的人,居然是红丸案的幕后黑手,成儒宗,真没有想到会是你。”
道士被直接叫破了身份,整个人一呆,大概是太久没听到有人喊出他的本名,又或者是没想到沈念一居然能够从死人堆的名单中,直接将他提拉出来,他想要出口否认,但是在其一双利眼之下,再多的争辩都变得苍白无力。
成儒宗,成儒宗,沈念一虽然喊破了其伪装,心底最深处,却有一丝茫然,这个人明明在四年前死在自己的面前,为了此事,他还消沉过一段日子,难道说从那时候起,就是个巨大的骗局,人没有死,换了张皮囊,成为眼前这个妖言惑众的道士。
做下红丸案这么大的手笔,不,或许在更久之前,成儒宗已经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整件事情,从策划到实施起来,需要更多更繁复的过程,不是三五载能够决断。
“你没有死。”是谁在悬崖边,字字咳血,让人以为其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情非得已,又是谁义无反顾的反手一剑,刺入胸口,冲着他与宁夏生两个惨烈一笑,他的动作已经这样快捷,也没有能够拉住对方的手,眼睁睁看着其坠入深谷,掉在波澜的江水中,尸首无从,沈念一太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看清楚陌生脸皮后面,藏着的那个人。
“你是不是很诧异,当年你要亲手抓我归案,却连我的尸首都没有找到,心里头可曾惋惜,是惋惜我死了,还是惋惜我不能配合,让你回来邀功,我知道,不用尸体,你一样可以在皇上面前邀功,他最听你的,以为是你本朝本代的第一忠臣。”成儒宗笑得很放肆,那样平淡的五官扭曲起来,更显恶意。
沈念一沉默了,他突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的人,居然在一个熟人面前,生出了颓败感,他知道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或者是需要一杯烈酒,如果宁夏生在这里的话,大概情形又会好得多。
然而边关到天都,何止千里之遥。
他站起身,不管不顾的往外走,走得太急,居然差些在临门处踉跄了一下,身后是挥散不开的笑声,其他人都安静的不敢吱声,期间太多的曲折,不为外人所道。
沈念一担心的是秦思冉回来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但是他依然想要离开那个屋子,他甚至不想再看到成儒宗!
回到属于他的屋子,他将书案上的卷宗尽数扫落在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成儒宗的出现绝对不是个偶然,一直想要捉拿的人,连线索都时断时续,怎么在这样的档口就直接撞在罗家兄弟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