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人的名字叫做金生,不知是姓金名生,还有另有姓氏,有名有姓要查起来就容易些,还有四十贯钱果然是送到这里,充当了药钱,这个阿敏应该是个已经年老色衰的妓女,不知怎么会同金生相识,他听得两个人还在那里拉拉扯扯,一个是想要还钱,另一个硬拽着不肯放手。
“我不是来讨要四十贯钱的,这笔钱是金生自己弄来的。”沈念一的话一说出口,老鸨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连带着阿敏也稍许缓和了些,在她们俩个人眼睛里,这是一笔救命的钱,要是被人要走了,以后的药费谁来出,不出就会死,出的话又是没完没了的支出。
“那个,金生,他,他没事吧。”阿敏从枕头底下抽出了手,想着要坐起来,挣扎了两次,还是老鸨看不过眼,过去将她半掺半扶起来。
沈念一看着她问道:“他的名字就叫金生?”
“是,姓金名生。”
“他同你是什么关系?”
“哎,哎,我说这位公子,就算我看着好欺负些,心软些,你真把自己当成是知县大人开堂问审,一问起来,还没完没了的,既然那个杀千刀的没欠你的钱,那你又来找阿敏做什么,我同你实实在在的说,她的身子早就坏透了,你不用想从她身上再榨出一分的油水来!”老鸨心生疑窦,有些老母鸡护鸡崽似的,将双手一摊开,拦在两人中间。
阿敏却格外敏感,大概是拿了那四十贯钱就一直提心吊胆着的缘故,颤着声音问道:“是不是金生出事了,公子,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沈念一看着眼前苍白憔悴之极的脸,实在不想再隐瞒,故此点了点头道:“是,他死了,四天前,被人杀死了。”
阿敏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似乎不能够接受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双手紧紧捂着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在边关这些年,身经百战都没有死,怎么会死在了天都城里,不可能!”她忽然发出尖利的叫喊声,嘶声力竭一般,想要从床头爬过来,“你骗我的,金生不会死的,他答应我,说过些日子还要来看我的!”
可是,她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力气拖动身体,只能用瘦到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手指,用力抓住被子的一角:“不会的,金生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
沈念一默然站在床沿边,看着这样极致的哀伤,他想不用多问,他大概也能够了解,金生同阿敏是什么关系了,难怪会舍得将自己的坐骑卖掉,也难怪从客栈出来,中间有一段时间,合不上来,原来已经做了这许多的事情。
“那个,那个杀千刀的不会是真的死了吧。”老鸨听到这个噩耗,也有些接受不能,“他不是才从边关回来,怎么就被人杀了,就单等着他回来下手的不成?这可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凶手还没有找到。”沈念一沉声道,“如果你们能够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事情,那么应该对破案时有所帮助的。”
老鸨再一次疑惑的看着沈念一:“公子的身份能不能明说了,我们也实在不想沾着麻烦。”
沈念一取出腰牌,在她眼前一晃:“大理寺查案!”
老鸨的腿脚都软了,差些就没站住,一把扶住了床头,结结巴巴重复道:“大,大理寺,大理寺到这里来查案?”
“是,金生从边关回来,应该带了不少极为隐晦的消息,如果你们知道,最好如实相告,否则他冤死不能安息,而凶手却逍遥法外。”沈念一既然道破了身份,就公事公办的口吻。
“大人,这里地方小,周转不开,要么,请到前院的上房中坐坐?”老鸨已经相信了沈念一的话,这通身的气派,她就说怎么叫人汗毛泠泠的,原来真的是个大官,那大理寺里头,随便哪个出来,都能叫锦如春关门歇业,所以她赶紧先改了口,不称公子,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