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梢眼底再平静不过,甚有兴趣的笑着问道:“不是一言堂,也不是傅仁翟,那么沈爱卿总要给寡人给确切的答案,否则的话,寡人还是会按照原先所定的来办。”
“皇上,傅大学士被卷入此案,是有人要故意栽赃陷害,傅大学士的学识出色,连皇上都曾经赞过他从善如流,怎么会傻到,买凶杀人,还特意将自己的名讳生怕杀手不知,如实相告的。”沈念一忽然有种感觉,筹古巷的冼瞎子,他一直以为是条暗线,在皇上面前根本就是本摊开来的帐,一目了然,所以他不避不躲,直接说了出来。
“寡人记得,你与傅仁翟并无交集。”皇上放下手中的细瓷小碗,缓声说道。
“是,不过是点头之交,大理寺与翰林院本来就各自为政,很少来往。”
“前一阵,翰林院的査学士,与你有些嫌隙,可是如此?”
“査学士的三公子卷入红丸案,他想要保住爱子,所以有些过激之举。”
“红丸案至今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沈爱卿身为大理寺少卿,难道就不着急?”皇上含着笑道,“难道说寡人没有给出时限,就可以一拖再拖,何启虎的灭门案,寡人特意将你召回来,你临危受命,然后抓了人回来,又将天衣无缝中所藏匿的名单送回,现在却来同寡人说,人抓错了,凶手也搞错了,沈念一,你究竟是想激怒寡人,还是想自行领罪!”
几句话说话,皇上衣袖重重拂过桌面,将盛着甜汤的碗匙尽数扫落在地,叮叮几声,砸的粉碎,一屋子的宫女内侍,全部都吓得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沈念一嘴唇轻动,却见到莫公公正站在皇上身后,冲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千万别再开口,忍得住一时之气,才不至于又重蹈覆辙,让皇上再贬了他一次,暗地里多少人在等着落井下石,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怎么,怎么不说话了,寡人问你话!”皇上厉声呵斥道。
“皇上,红丸案确是微臣办案不利。”沈念一避重就轻,这个档口,他的确不能弃了大理寺的官位,案子太多,耽搁不起。
皇上知道他性子一贯倔强,就等着他反驳辩解时,再重重敲打,没想到他会这般配合,居然乖觉的承认了下来,反而让自己打好的满腹草稿,一句都无用武之地,话语统统涌在嘴边,一个字都没法子往外吐。
“微臣愿意为红丸案领罪。”沈念一撩起衣摆,跪了下来,正色道。
“寡人不是让你此时此刻来说红丸案。”皇上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地方发泄,恨声道,“寡人已经下令让刑部接手何启虎之案,你又要打回马枪做什么,是要打寡人的脸面不成!”
“微臣绝无此心。”沈念一跪得腰背笔直,他的身形颀长,即便跪着,脖颈线条流畅,剑眉星目,也是好看的,而且每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由不得别人怀疑。
“那你的意思是,必定要将此案查到底了?”皇上到了这会儿不怒反笑道,“原来要打的是刑部的脸面,刑部上下真没有能人了。”
沈念一心底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皇上难道是真的不知,何家之案并非一言堂所为吗,天衣无缝中所藏的纸页,上面记载着最为重要的讯息,也只有皇上能够见到,那么当时,为什么皇上会遵从了他的答案。
一直想要掩盖真相的人,难道是皇上?
既然如此,能够派人在刑部大牢中下黑手的人,那真是要十分了得的人物,沈念一越想越是心惊,皇上对傅仁翟之事,这样气恼,或许也别有隐情。
皇上站起了身,靴子从碎瓷片上踩过去,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的声音很低沉:“沈爱卿,寡人既然说案子已经了了,那么就当成是了了,最后一个证人都已经死在大牢中,就算他不必被毒死,也同样是个死罪的,早些晚些没有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