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又找谁来对证。
偏偏,冼瞎子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滑头,这会儿,用两句要紧的话,吊着沈念一来谈条件,定然开出的条件十分苛刻。
沈念一很快下了决定,抬起眼来,看着冼瞎子:“你不过是求保命,还有下半辈子过的舒心。”
冼瞎子边笑边点头:“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沈少卿真懂我们这种人的心思,在刀口上舔血这些年,求的还不是等做不动的时候,别死的太难看,其实,我也不是怕死。”他停顿了下,“而是觉得,要是这样死了,未必有点不甘心。”
如若真的只要那么一丁点儿好处,不用在这里讨价还价了,沈念一眯了眯眼,暗笑道:“不甘心也分大小,不知你要多大的?”
“何启虎家里头的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是溜场子的,大火还没有烧起来,我就去追那个短命鬼,几个人里面就属我的轻功最好,没想到居然没有追到他,跑了也就跑了,反正知道此事的人也不是一两个,没准有个口风不太紧的说漏出去也是正常的。”
一个人跑掉,大家都没有当回事情,直到回去复命,才知道误了大事,跑了人不算,最为要紧的物什,也跟着那人流露出去。
而买凶杀人的主顾,却不肯说出,那要紧的物什到底是什么!
冼瞎子的眼睛不管用,心里却通透一片,明白此事不会善了,他回身摆了个幌子,学那个人的招数,看似是往城外远远的去了,实则,却隐匿在天都城内。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才几天以后,冼瞎子等到消息,与他同行的三人之中,死了一个,而且还是那个武功胜过他良多的人,他记得那人的剑,快到不可思议,手指挥动之间,就能轻易割开别人的咽喉,这样的人都死了,那么,接下来必然会轮到他。
没有做成承诺的事情,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派遣出任务之前,都没有说过,还有这样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谁在耍谁呢,又或者说,不过是要灭口的理由。
于是,他更加小心翼翼,整天犹如惊弓之鸟,直到他过去的搭档娄凡白寻到他的住所,给他看了一张纸。
“看来,小娄比你更加谨慎,他的藏身之处也更加隐晦点。”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孙世宁开了口道。
“姑娘家家,大老爷们说话的时候,别插嘴。”冼瞎子还真是不给面子,他心底有些疑惑,这个女人是谁,沈少卿带来这边又是为何?
孙世宁一点没动气,她轻轻笑起来道:“归元寺的雪梅与旁处都不同,香气淡雅而悠长,所以落在香灰里,也挥散不去,所以很多女眷都特别喜欢到归元寺烧香许愿,说是在寺里兜兜转转一圈出来,衣裙上不会有呛人的烟火气。”
冼瞎子张开嘴,做出吃惊的样子:“倒是我小瞧了这位姑娘的本事,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也算不得什么本事,不过是凑巧。”孙世宁自谦道,她进屋时,先闻到一阵竹子香气,很是清冽好闻,等坐定了,才闻到其后另有淡香怡人,仔细分辨后,才识得是归元寺的香火气,如此说来,娄凡白都落脚处就是在归元寺了。
冼瞎子见她不愿多说,轻咳一声道:“假如不是遇到小娄,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悬赏令,排名还真是不低,身价有这个数。”他比了比三根手指,“想想可笑,我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收了一千贯,没料得,对方用来杀我的银钱翻了三倍。”
“那个从你手底下逃走的人在不在悬赏令上?”沈念一对这张悬赏令早有耳闻,这是江湖白黑不明的一道不成文的规矩,是专门杀人的,与那些分派任务的又不同,只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只要不涉及到无辜之人,朝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
“那个人,真正是见鬼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