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他出手这样大方,我没有收下,他岂非很气恼?”孙世宁见着他笑得畅快,心情却是好了许多,这个六皇子直肠子到底,没遮没掖,却是爽利的。
“你要是收下来,他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寅迄忽而冲着她眨眨眼道,“二哥他素来喜好色相,你可见着他脸上敷粉?”
孙世宁点点头,寅迄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提防着他些,他有些心思不方便说,不过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也不会因为他是我兄长就轻饶了他,怎么说,你都唤我一声六哥来着。”他上半身前倾,与她离得近些,闻到她身上温润的体香,混合着药香,忽而有些心绪波动,“不如,你再唤我一声来听听。”
身影罩住她大半个人,一副你不开口,我就不离开的劲头,就听得门口重重的一记咳嗽声,随即又跟着咳了三四下,寅迄觉得大好的旖旎风光都被这不识趣的咳嗽声给破坏了,猛地回过头,见着个中年妇人,一双眼射过来,好生无礼,他知道是听不到孙世宁这一声喊,有些泄愤道:“知道我是谁,这样无礼,我同人在屋里头说话,几时轮到你个妇道人家来打断。”
顾四嫂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见寅迄的穿着打扮,说话口气,既知道此人非富即贵,不过孙姑娘不是常人,孙姑娘可是她们家哥儿,落在眼底就拔不出来的人,如今哥儿不在,孙姑娘又重伤在身,不能抵抗权贵,要是她再不替其出头,莫说等哥儿回来责问,她就先要羞愧失职之责了。
“这位公子,孙姑娘伤得厉害,她才说要喝素粥,新熬好的,总不能等冷了再用。”顾四嫂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大夫关照了,她必须要顿顿按时吃,才有气力恢复。”
“素粥?只吃素粥哪里来的力气,我出去同你添置,上次买的燕窝饼可喜欢,再去捎带些,他们家的槐花糕也是好滋味。”寅迄献宝似的询问,“要是你想吃再清淡些的,我知道有个馆子的汤水熬得特别好。”
“不必麻烦,我如今食不知味,喝点素粥就行。”孙世宁见顾四嫂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底好笑,不知是不是沈念一临行前向这位妇人关照过什么,不过她也不想见寅迄为难这位,连忙想着敷衍过去,“四嫂,喝过粥,我想多睡会儿。”
“姑娘说的是,多睡多休息,伤势才能早些恢复。”顾四嫂冷淡淡的冲着寅迄又道,“姑娘要喝粥休息,不知这位公子作何打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却听得寅迄咦了一声,而顾四嫂也认出了他的身份,他指着她才要开口,顾四嫂眼明手快,过去将孙世宁搀扶起来,又不声不响端了喷香的热粥进来,寅迄在旁边站了片刻,觉得去揭破一个下人的身份也没意思,万一孙世宁早就知道,那么更显得他舌长嘴碎,就此收了口。
又知道孙世宁无论如何是不愿意搬出正安堂,他觉得勉强不过她,低声道:“那你好好休息,外伤无碍,很快都会好的,我要是觅着好的伤药定然给你送来。”
“多谢费心。”孙世宁轻声回道。
“那我先走一步了。”寅迄都快走出去了,又折回来道,“别同沈念一说,我来看过你,他这个人心眼特别小。”
这句话,本没有歧义,只是孙世宁才认清自己的心,听他这样说来,觉得心事好似一点点都被旁人看在眼里,不知郑大夫,顾四嫂,还有这位六皇子寅迄都如何看她与沈念一的关系,口中又含了一口热粥,脸颊边慢慢浮出一层极淡的粉,好似画荷花瓣时,笔尖晕在水中,粉红渐渐被水融开来,煞是好看。
寅迄倚着门,看得简直抽不出眼,迈不开步,顾四嫂人精一样,稍稍侧身,将他的目光切断的干干净净,压根就什么都看不见。
孙世宁心思如发,当然看出顾四嫂的小举止,她假装不知,低下头认真地吃着小碗中的肉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