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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寡女同处一室也不对,不过温柔归温柔,沈念一的眉宇间神色还是很正经,很认真,叫人看着放心:“都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也是大功劳。”沈念一的脸凑近些,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而他眼底的温柔笑意更浓烈些,“以后不用说我救过你的命,你当时是含冤入狱,平反昭雪是我的份内之职,你没有欠我任何的人情。”

    孙世宁没有反驳,更没有要同他争论到底的意思,她对这样温和说话的沈念一,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欢,两个人似乎又抽去了中间的几层隔板,离得很近,相处也更融洽,她舍不得前进多一步,更舍不得退后多一步。

    “这里让我打理,至于纸页上是否有毒,我也有法子验出来,不会鲁莽行事,你且回屋去安睡,我们的计划不变,还是明天一早返程。”沈念一的手搭在两间屋子的槅门处,手底不动声色地使劲,那头的门锁断开,他推开门,顺手将自己屋中的灯盏拿起。

    “五儿还在睡,”孙世宁探头看了一眼。

    沈念一脚底更轻,将灯盏放下,灯芯捻地更细些,光晕暗下去,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口型看得分明,是喊她睡吧,孙世宁点点头,尽管她心里的那层激动还没有消减下去,便是躺下也未必能睡着,她浅笑着见他倒退回屋,将槅门重新关好。

    双手交握放在胸口,孙世宁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沈念一完全信任她,相信她的话,毫不迟疑的将天衣无缝交在她手中,连最后那个机关碎成片,他都没有在意,还狠狠地夸奖了她几句,对于他高傲的性子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

    母亲在她小时候交给的本事,居然能够用在这里,还真是没有想到,孙世宁忍不住又举起手,让十指飞舞起来,这双手是她的手,这样熟悉又这样陌生,经历一场梦境的洗礼,完完全全脱胎换骨,变得连她自己都生出赞赏之意。

    如果能够打开这样精巧的机关,那么母亲必然不是她记忆中那么普通的一个妇人,不是随意在乡间就能一抓一把的妇人,孙世宁太想找个知情人来问问,但是母亲与父亲都过世了,还有谁能够知道其中的根底。

    砰砰的心跳声,她说不清是因为在想母亲的真实身份,还是在想方才沈念一的那只手,他们俩是曾经有过婚约的人,等,等一下,孙世宁差些从床榻跳起来,如果是这样,沈念一的父母会不会知道些内情,给双方的儿女自小订了娃娃亲,必然也是知根知对的,否则如何会做出这样亲密之举。

    这样想来,她反而不焦躁了,沈念一的父母,总会有相遇的时候,或者托他回去问问问,也未尝不可,最重要的是,她将母亲所教所授的,用在良益之处,假使母亲泉下有知,也会跟着欢喜。

    桌上的灯盏小跳两下,熄灭了,孙世宁翻转身去,听从沈念一的话,勉强自己入睡,否则明天要在马车上待一整天,怕是脸色难看,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却没有入梦,待得有人敲门,轻声催促,她都半梦半醒的,揉着眼找衣服穿起,又给温五儿穿衣,行李是已经整理好的,等她梳洗好了打开门,丘成进来帮忙取走,放置在马车上。

    坐的还是霍永阳赶的马车,沈念一捎带上她们俩,温五儿有些畏惧他,上车的时候,往孙世宁身后躲了躲,她才想依顺着搂住孩子,转念又想,他就要去天都,怕是要见的场面还大,见的人数还多,再一个不讲究,没准都能进宫见皇上,要是面对着沈念一都胆怯成这样,上了台面怕是要吓得不知所谓。

    所以,一只手将人从背后拉出来,没上车前将道理源源本本都同他说清楚,沈念一确有耐心,居然跟在旁边一起听了,连霍永阳都听得津津有味,道理是真道理,她换成浅白易懂的话语,温五儿垂着小脑袋全部都听了,虽说不能全懂,也知晓了五六分,再抬起头时,眼睛里多了点儿坚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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