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思索为难之处,他的眼疾多半就是因为思虑过甚,所以迟迟不得痊愈。
“不是故意人为,按照口供来核对,是灶房的下人失职,炒菜的时候,菜油溢出,点燃了柴草,那地方本来就都是容易烧着的,结果来不及扑救,火势蔓延开来,就烧成了连绵一片,虽说扑救及时,又有人来回救伤者,火灾中还是死了七八个人。”沈念一忽而提起兴致来教她,“你可知在火场中,如何做菜容易自保?”
孙世宁认真想一想道:“可是要将全身都用水浇湿?”
“这个办法也可行,然而当时你未必能够找到这样的水源。”沈念一有耐心地说道,“你可知在火场中死的人多半不是被烧死,而是被火势带出来的浓烟呛到肺中,活活呛死的。”
孙世宁还是第一次听说,摇了摇头道:“我平日生火烧饭,见着烟都是往上走的,如果我趴在地上,是不是能够多支持些时候?”
“孺子可教,你要是沿着地面慢慢爬行,尽量远离火源,得救的机会就会多得多,当然如果附近找到水源,将衣服浸湿后,蒙住口鼻,也不失为个好法子。”沈念一又问道,“我说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也就是我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要是换成你这样的,只要一冲擎天,直接从屋顶飞身而出,管脚底下烧得怎么样,都伤害不到你了。”
沈念一一怔道:“你说什么?”
孙世宁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我说要是换成你这样会武功的,直接能从屋顶飞出去。”
沈念一立时问道:“阿阳,车子驶得慢些,我有话要问诸葛青。”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沈念一隔着窗口道:“诸葛青,何启虎之子,师出何地?”
“据说是点仓派,不过他学艺回来已经十来年,这边都是传闻,我也不曾当面问过。”诸葛青扒在窗口答道,“大人,不过我见过他舞剑,确是一身好本事。”
那一日,诸葛青替胡知县送份请柬,管家识得他是县丞,领着他进去,走过中庭时,有人正在舞剑,冬日融融,那人穿的一身紧身单衣,手中的长剑舞成一团雪花,他不禁驻足观看,管家也不多加催促,直等到那人将一套剑法练完,手臂,剑身已经融为一体,剑尖挑着一朵半开的梅花,煞是好看。
管家才笑着道,二公子自幼喜爱习武,便是跟着老爷荣归故里,每天都不忘记要练剑,诸葛青是个门外汉,一味点头夸赞,说着话,从何家二子身边走过,那人目不斜视,将长剑一收,径直离开。
诸葛青知道,有些练武之人,性格乖张,不喜与朝廷中人有干系,也不甚在意这些,如今沈念一问及,他都一五一十告知。
点苍派,又是练剑,沈念一微微沉吟,再加上何家的做派,地位,想来不是掌门人虚无子亲自教授,也算其名下挂名的弟子了,如此算来,难怪会传闻说他一身好武功,名门正派,当然比那些毫无章法的自成一格要显山露水地多。
“大人,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是我知道那是真本事。”
“何启虎的儿子叫做何谷恩,他的尸体可曾挑拣出来?”沈念一很清楚一场大火以后的尸骨会扭曲成什么样子,陵县已经前后调用了周围的十多个仵作一起帮忙,据说才稍微辨认出那近五十具尸体中的十来人。
“大人,何谷恩的尸体遗骸是在主屋中被发现的,因为这具尸体手握长剑,所以确定了是他。”
“那把剑就是你所见过的那一把?”沈念一又问道。
“那把剑经历了这样的大火,除了剑柄有些烧焦,剑身丝毫没有损伤,也算得上是名器,更何况当时尸首是紧紧握住了剑柄,连指骨都与其烧融在一起。”
“他的死因是什么?”
“中毒。”诸葛青脸色发白,“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