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连皇上都暂时挑不出半个不是,凤庆郡主的性子,自然是满心欢喜,只等着嫁人。
“我方才在街上遇到的正是郡主的送亲队伍。”那张鲜红的嘴唇,沈念一自问无法直视,愈发敬佩薛家真的涵养功夫,若是他真的有所图,那么做得这般周到仔细,也是他应得的了。
别人家的故事慢慢说,孙世宁的身上已经被扎得小刺猬一般,她的唇角微扬,却是笑吟吟问道:“我想问一句,这朝内朝外,可还有沈大人不知道的事情?”
大理寺本就是朝廷的消息枢纽,说实话,怕是明的暗的,没有多少事情能够瞒得住沈念一的耳目,他听得孙世宁的问题,见她虽然含笑,双眉紧蹙,显然是勉力不想让他人担心,心底一动,探过手去,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一只手。
孙世宁闭着眼一怔,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温度适宜,如果能够有这双手相陪相伴,她相信无论是锦绣富贵还是穷山恶水,都能令人沉沉安睡,稳当到天明。
她微微窃喜,却不敢睁开眼,这药堂之中,还有第三个人在,她生怕一睁眼,就见到郑大夫戏谑的神态。
郑容和见到沈念一的举止,明显也震了一下,飞快地抬起眼来看他,却见他不急不躁,不温不火,依然安坐在其位,仿佛这样的亲昵举止,根本不能代表任何。
“她体内的毒素何时能解?”沈念一待郑容和扎入最后一根金针后,才缓声问道。
“说不好,不过我已经用控制住她的神经,药物不能经过大脑控制她,也不能让她再伤人伤己。”郑容和开门唤蜻蜓送热水来洗手,他全神贯注施针,后背脊的衣服尽数透湿。
“那么我先前问你的那些?”
“看着与孙姑娘的症状有些相似,但没有她来得凶猛,据她所言,最多不过一天一夜,她已经整个人失控,若你来问的那些人也是这般,岂非糟糕至极。”
“急性有急性的好处,有的事情越是缓慢进行,越是危害巨大。”
孙世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没有插嘴。
“没有将毒素彻底排除之前,她不得回家,只能住在正安堂中。”
“我也正有此意,要是将她治好,便不怕那些突发的病状。”
孙世宁终于没忍住:“出来之前,家中继母已经发话,说我日夜不归,怕是在外头养了汉子,又说不如我早早迁出孙家,免得连累了弟妹和她的名声。”
“哪里有自家人这样说话的,便是继母更不应当。”郑容和一贯斯文,听到这样的粗话,替她鸣不平,“生病之事又不是自己能够做主,好端端的,谁心甘情愿愿意中毒被扎针喝药的!”
“我想过,她自管说她的,如今孙家的大权在我手中,她也拿我无法。”孙世宁笑了一下,“难不成还能买凶杀了我不成。”
沈念一在旁轻咳一声,止住了她的话,她心下有些不忿,话语说多了。
郑容和看看沈念一,再看看孙世宁,这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而不自知,真正是有趣,他深知沈念一是骄傲而自律的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不会轻易挑明。
“先生,从孙姑娘那里讨要来的物什,放在哪里?”蜻蜓隔着门,轻声问道。
郑容和的俊脸一红,低声道:“先放在我屋子的桌上,不,不,直接给我,我自己去放置妥当。”
他开了门出去,留下两人来。
“他居然也开口讨要诊金?”沈念一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叩了两下,轻声说道。
“郑大夫妙手仁心,如果真的开口要诊金,也是应该。”
“他很少要求什么。”
“如果有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崇高,那么他自觉无论为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值得应当的。”
“孙家擅长的皆是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