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差不多了。”孙世宁见他流露出来的关切之情,不像伪装,倒是难得的真性情,这一次,她微微笑起来,“要是你不介意,我在石凳上坐着。”
“石凳上凉,寒气重。”他不由分说,将披风解下,铺在石凳表面。
孙世宁眨了眨眼,这样子的他,反而让她不知如何相处,寅迄似是明白她的心思,扭过头来,眨眨眼道:“你以为我是纨绔子弟,不谙世事,只晓得吃喝玩乐。”
“不,不是的。”她轻轻说着,坐下来,陈伯已经闻讯赶过来,寅迄果然跟在陈伯身后,将那十多盆牡丹都看个够,她听着两人交谈。
三言两语之后,陈伯诧异他对牡丹的珍品如数家珍,说来头头是道,不禁长呼短叹,恨不得拉着他住下来,促膝长谈:“我还以为我们少东家对这些最有研究,不想这位公子却更胜一筹,改天,改天请公子到陆家花圃一叙,少东家最喜结交爱花人,与公子定能成为好友。”
寅迄但笑不语,孙世宁想,原来陈伯没有见过他,并不知晓他就是这些珍品牡丹的买家,就是让陈伯郁闷得要砸盆下赌注的人,他是当今的六皇子,在宫中什么珍品没有见过,在这里随意说几句,已经够一个老花匠激动地险些热泪盈眶,真是投机取巧。
不想,寅迄返身来看她,直接了当地说道:“我的生母也喜欢牡丹,所以,我偏爱多些。”
孙世宁仿佛是心事被骤然看破,有些尴尬之色,在暗地腹诽别人,的确也不是好习惯。
寅迄不过待了半个时辰,就要告辞,孙世宁将陈伯遣开,浅笑道:“我以为要留下来用饭的。”
“你这一日三餐之间,还未必有胃口,等你恢复了,我带你去望江楼吃香喝辣,绝对过瘾。”寅迄笑得欢快淋漓,“牡丹虽美也有凋零之时,回头,我去关照一声,时常来给你换盆,让你眼前美景,四季不断,你可觉得好?”
孙世宁摇了摇头道:“珍品牡丹并非寻常人家的平头百姓消受得起,如果出了一点半分的茬子,落在头上就是罪名,此次邀你而来,也是想同你说明,花色已经观赏过,心中留影即可,你与陆少东家的赌约便算了了,让花圃的人将这些都搬回去,你的心意,我领受了。”
“你是怕有人说闲话,我在这里进出,谁有那个胆子!”寅迄不见动气,他觉得要是将花盆搬走,有些可惜,或许就找不到借口上门来看她。
“家父亡故时日尚短,照例而言,家中也不该摆放这般艳丽的花束,请六哥体谅,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我只求太太平平,不生事。”孙世宁说的很坦诚。
寅迄无奈地摊一摊手道:“你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再坚持,反而显得我不近情理,回头我让陆谷霖来将花盆搬回去,不会让你为这个多操心。”
“那就多谢六哥了。”孙世宁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影影绰绰见到有人站得远些的地方,正看着他们两人,她不去点破,必然是薛氏让丫环来探听寅迄的真实身份,看他的穿着打扮,即可知其非贵即贵,只是这富要富到什么个程度,贵要贵到多高的地位,其中还另有讲究。
“你腿脚不便,不用送我出门,改日自会相见。”寅迄又被一声六哥给受用,想想自己真是没出息,平日里身边多少人攀着挂着凑上来,别说是哥哥了,便是喊干爹都心甘情愿,他居然让她一喊,心情舒畅,比让父皇夸赞几句,还通体适宜,真正是着了魔的。
孙世宁含笑目送他独身离开,冬青不放心,慢慢摸过来,这时走到她身后道:“姑娘,二夫人在西院砸东西,已经有一会儿了。”
她唔一声,搭着冬青的肩膀站起来,果然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二娘不敢来寻她的麻烦,只敢拿自己屋里的器皿花瓶出气,功劳都该计在寅迄的身上才算公平。
“不知姑娘哪里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