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显然比他气得更厉害,胸口不住起伏,明明腰线那么细,身段却是一流,让他移不开眼。
“放我下马。”孙世宁喝令他,反正打都打了,骂都骂了,不差这一点。
“这里离大理寺已经有些距离,你走不回去。”寅迄居然耐着性子解释给她听。
“走烂了脚底,都不要坐你的马。”孙世宁的倔强脾气上来,十匹踏雪无痕都拉不回来,她模仿平日里世盈看人的样子,不屑一顾地挑高了下巴,“难道你要打我两个耳光,才肯放我。”
寅迄赶紧将她放在地上,好似怀中的人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再不放弃,皮肤能被燎出水泡,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怎可如此大胆无礼?”
“到底是谁先大胆无礼?”孙世宁扭头就走,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她自小在乡野长大,不过看了几眼,已经辨明方向,朝着东面走去。
寅迄驾着马,慢慢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她听得见马蹄声,也权当不知晓,他确是六皇子,所以沈念一才不好与其正面冲突,不过是鬼迷心窍才没报复在她身上,以后又没得交集,不如早早回避开来。
两人一马,她走得不快,为了保存体力,他煞有耐心,也不催促,直到孙世宁走出那片小林子,见着官道,停下来,寅迄不明地看着她的背影,却见到一辆拉着柴草的驴车经过,她挥动手臂招呼,待驴车停下,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不知说了什么话,赶车的点点头,她欢喜地从车后爬上去,靠在柴草上头,搭了一路的顺风车。
差不多回到城门口,她方才下车,很客气地道谢,要付车资,那个赶车的连连摆手,如何都不肯收下,孙世宁又谢了一次,转身而去,她始终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她又更加重要的事情做。
寅迄不知中了什么魔,一路跟随,才发现她居然又去了大理寺,难道说她真的有要紧事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这他都不太愿意光顾的所谓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所以,她当时会这般盛怒不止,他摸了摸脸颊,红肿还没有消退,他却低声笑了,女人的手劲能有多大,早就不疼了,掉转马首,悄声离去。
孙世宁走到大理寺门前时,天色漆黑一片,没有灯光,要不是知道身后有那个六皇子跟随,她大概没这个胆子摸上来,她也低声在笑,她居然靠一个登徒子壮胆,还没有站定脚,已经有人认出她来:“孙姑娘?”
“于大人。”她也认出对方的笑脸。
于泽赶紧摇手:“喊我小于就成,在这里不是人人都能是大人。”
“沈大人还在办公吗?”孙世宁想的是,如果答案是沈念一见着她被六皇子掳走,担忧不已,外出寻人,至今未回,不知她会不会更加欢喜些?
“在办公,案卷太多太杂,他今晚可能都不能归家。”于泽让她在门外等一等,随即进去回话。
说不失望是假话,当时的情景,六皇子怕是很容易拿她一个平头百姓来出气,莫说是打一顿,就是远远地扔在城外郊野,对个年轻女子而言,已经很是难堪,沈念一根本没有要来寻她的意思,便是任由她自生自灭而去,或许是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才是真。
“孙姑娘,大人说,请你稍后,他看完手中的卷宗即可出来见你。”于泽出来转告道。
她点点头,往后退一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大理寺的门匾有些刺眼,今晚拿回了胭脂,她回孙家好好学好好做,不应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找我有要紧的事情?”沈念一缓步出来,领口和衣袖的衣料揉出皱褶,可见一直在伏案办公。
“上一回,在客栈时,大人给我看的那盒合欢花胭脂,不知大人是否还收着?”她的声音小小的,“家中作坊等着这盒胭脂来订做御品,所以我过来问问。”
“哦,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