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步并作两步直走过去,在人群之外沉声喝道,“怎么回事?”
巴掌声立时停下来,尖叫声也低了许多,转为压抑的痛哼声。
聚在一起的人群顿时分为两列,闪出中间一条小道。
人群中央,一个披头散发的丫头跪在地上,身下已是一片血渍,她浑身颤抖着,不时的发出阵阵****。
管婆子一溜儿的奔到黎言裳跟前,屈膝行礼,“世子妃,这贱婢不知好歹,一大清早的就偷懒耍滑,在背后嚼主子们的舌头根子,被奴婢抓住,说她两句,谁知她还顶嘴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她说世子妃……”
黎言裳视线在柳眉身上转一圈,落在管婆子脸上,止住她说下去,“嚼舌头根子的话你再重复一次做什么?难道也要跟着嚼舌头根子吗?”
管婆子正说得起劲,陡然被厉声沉喝,顿时愣了愣,脸上讪讪的,“老奴不敢。”
一声恼怒的惊呼声从人群另一头传过来,“管婆子,你说柳眉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竟然把她往死里打,你这不是在打我这张老脸吗?”
人群登时又闪开一条缝,雷妈妈赫然站在人群外,一脸愤怒,看到跪在地上的柳眉时,更气的浑身哆嗦起来。
管婆子闪了闪身,以雷妈妈的身份岂是她可以招惹的?但这一次却不同,她在心底冷笑了笑,朝黎言裳身侧站了站,扬声道,“雷妈妈这话说得,咱们谁敢打您老的脸,若真说有人打的话,也是柳眉这丫头,您问问她都说了世子妃什么话,世子妃大慈大悲,没让直接把她打死就不错了,怎么?雷妈妈来找世子妃兴师问罪的么?”
管婆子这么一说,整件事就全都推在黎言裳身上了,就连她掌柳眉的嘴好像都是听黎言裳的吩咐了。
果然管婆子目光阴冷的扫了扫黎言裳,嘴角挂了一丝阴阳怪气的笑意,微微屈膝道,“奴婢见过世子妃。奴婢怎敢找世子妃兴师问罪呢?即便真有罪,那也是奴婢的罪,奴婢没有好好管教跟前的丫头,世子妃若不解气的话,只管把这丫头给打死吧,奴婢自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黎言裳面色沉静,淡淡的看了一眼管婆子,这才是她今天的目的吧?挑起雷妈妈的怒气,与自己发生争端。
她冷哼了哼,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雷妈妈见她不说话,只当她默认了自己说的话,竟是半点客气应付的话都没有,自是更加恼怒,世子爷都要敬她半分的,一个早就被世子爷厌弃的女人竟敢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举步上前,站在柳眉身侧,抬起脚朝柳眉狠狠的踹了过去,张嘴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素日里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王爷可怜我伺候王妃多年才把我留在这府里,主子们给我几分薄面,你们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不成?背地里给我折腾出这些龌龊事来,你们是想逼死我还是想赶我出去呢?”
柳眉凄惨的低哼声沉闷的响了响,又硬生生的被憋下去,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一圈子人都屏息静气,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雷妈妈这一番指桑骂槐无异于指着世子妃的鼻子破口大骂,这些话足以把世子妃骂成忘恩负义尖酸刻薄的歹毒之人,竟连一个将死之人都容不下,而这个将死之人还是王爷都给几分薄面的。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黎言裳都禁不住暗暗佩服这骂功,不带半点脏字,又不带人姓名,却能把人把个狗血喷头。
若换做旁人,早就被气的跳脚了,但黎言裳却不一样。
她微微一笑,竟是丝毫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她充满善意的道,“雷妈妈何必动气,下头的人不懂规矩犯了错,谁也不会赖在您的头上,雷妈妈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伺候母亲又伺候世子爷,理应安享晚年才对,却被这一起子人给气成这样,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