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目光微转,在赵姨娘身上一扫,心下便已了然。
幽然新的宇文治宠爱,仝氏自是瞧过眼的,只怕早就想找麻烦了,碍于宇文治的袒护,一时难以下手。现在正好在赵姨娘身上寻个机会。
赵姨娘向来寡言少语,莫说抢个什么东西,就是人家欺她门上去,她也未必多说一个字。
今日之事只怕是个莫须有的罪名。仝氏打的好算盘,万一宇文治责怪下来,也能推到赵姨娘身上去。
而仝氏选择赵姨娘,不过看她性子软弱,更有一个致命的威胁,那就是清铄郡主宇文清霞。仝氏说一,赵姨娘断不敢说二的。
赵姨娘感到黎言裳投来的目光,顿觉脸上火辣辣的,两手紧紧攥在一起,仿佛被人看穿了一般,羞愧难当。
幽然面色惨白如雪,心知被人诬陷,却也无力争辩,伺候她的都是这王府里的丫头,她们故意触犯了规矩赖在她头上,她又能去找谁讨个公道?她心里亦明白,这不过是王爷的妻妾们眼见她得宠,在故意刁难她。
而她在这王府内孤立无缘,她只有忍着。
她暗暗的咬了咬牙,挺了挺胸纤细的身子。
仝氏目光如炬,投向黎言裳,“黎氏,幽然触犯了府里的规矩,应受什么责罚?”
黎言裳面上故意露出些惶恐不安来,“母亲,这是父亲房里的事,还请母亲定夺,媳妇不敢冒言。”
明明是仝氏想要拿捏人,却找来她们做垫背的,黎言裳当然不会这么傻。
仝氏却道,“现在王府中馈由你管着,犯了王府规矩,你只管照章责罚便是,既不冤枉谁也不偏袒谁。”
黎言裳心里焦急不安,一心只挂着黎允的事,自是没有心思与她周旋,遂道,“母亲,若您觉得不好定夺,那就等父亲回来了再说吧。媳妇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责罚。”
仝氏没想到她话说的这么直接,当下被噎的愣了愣,脸色变得很难看,冷眼看了看黎言裳,沉声道,“这点事你也处理不好吗?”
黎言裳屈屈膝,“媳妇无能。”
“那好。”仝氏目里射出两道锐利的亮光,恨不能从黎言裳身上挖出两个洞来,她的声音低低的缓缓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母亲。”门帘挑动,宇文恒渊急急的冲进来。
仝氏微微一愣,“渊儿?什么事?”
宇文恒渊也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房内会有这么多人,他目光犹豫的在房内转一圈,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仝氏。
仝氏原本就因儿子昨晚的事忧心,见他主动跑来,顿时心急如焚,急切的想要知道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又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遂沉声道,“有什么事你等会子再说,我处置完再说。”
宇文恒渊却有些不悦,面色淡淡的,“母亲,府里的事不是都交给大嫂了吗?您何必再动气?”
仝氏看一眼儿子,猜不透他的想法,但见他面上有些不高兴,心里便有些着急,当下便道,“幽然,你仗势欺人,抢了赵姨娘的饭菜,但怜你初入王府不懂规矩,今日便不重罚了,你去院子里跪两个时辰吧。”
幽然面色骇然,直吓得喘不上气来,现在天虽不是太冷,但是跪上两个时辰,只怕膝盖都要跪烂了。
她微微的抬了抬头,眼角余光落在与仝氏双脚立在一起的长靴上,咬紧了嘴唇。
赵姨娘吸了口冷气,同情的看了看幽然,实在有些不忍,轻声道,“王妃,今日……”
仝氏厉声沉喝,“你想说什么?”
赵姨娘顿时身子一颤,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
黎言裳立在一旁并不说话,视线瞟向宇文恒渊,见他头发梳的光亮,眉目间却极没有精神,似乎消瘦了许多。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