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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生怕自己松开手,这人就要轻轻地离开了;还带着温度的血的流到他的手上,惊慌茫然使得触觉的传达变得极为迟钝,但五脏六腑像被紧紧揉在一起般尖锐的痛却使他反而有一点镇静。
男人弃剑于一旁,艰难地探手,仿佛想要抚摸他的脸庞。他于是紧紧抓住那已经变得很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若有来世——我必不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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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喻砚白,已经渐渐悟得了。
天命轮回的秘密。
是师尊将他解救出了永远轮回无止的命运,使得自己能够走向另一条道路。然而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条游魂,残存于世,不过是执迷不悟罢了。
但他是死不掉的。
死掉,就会回到那命运里重新开始。
无数次的回忆里他拼命摸索,才终于懂得真正死去的方法。
喻砚白怔怔地晃过神来,去看怀里这把剑。
良久,他珍重地将剑收起来,出了洞府。
一旁侍弄花草的女子笑吟吟地问他:“尊主要往何处去啦?竟然连笑颜色都没有啦,桃花儿瞧着真是心疼呢。”
喻砚白成了魔修之后,素来好着玄色大氅,眸色血红,有一种凌冽如刀的煞气。但他此刻不笑,很是郑重地道:“清微派。”
名叫桃花儿的女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水汪汪的桃花儿眼瞪得杏也似的圆,“哪里去?”
喻砚白微微一笑。
这笑不像往常一样有那么多层含义,纯粹是他想要笑,才笑的。
他说,“桃花儿,你和这儿的其他人,都收拾一下离开罢。尊主我有桩顶顶重要的大事儿,不能再庇护你们了。”
原来桃花儿不是魔修,而是妖修,修得人形时间尚短,天真不知世事。故而喻砚白与她说话,就仿佛与小儿说话一般亲切。
妖生而冷漠,非得化成人形体验七情六欲,人间痛苦,才能有劫,然后破之,终证大道。此刻她尚且懵懂,但隐隐有种预感,“尊主,桃花儿是不是是不是,要懂得生别离啦?”
喻砚白微笑道,“你若能因此懂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是很欣慰的。”
他好像已经有所决意,因此眉目之间不再有寂然郁郁的神色,反而更显得疏朗丰俊,仿佛又是天下无双的玄止真人门下天资卓越的真传弟子喻砚白,正要拔剑与人一试风流。
桃花儿只觉得他比从前更好看,却也离自己更远了。
她忽然问,“尊主的剑呢?刀呢?”
喻砚白只是寂然地微笑,并不回答她。
桃花儿两颊落下不自知的清泪。
她轻声问,“尊主,我是不是也要懂得求不得了?”
喻砚白看她懵懂地落泪,不言不语。半响,才温柔地回答她,“我尚不能受得住求不得之苦,想来你若能懂,肯定是很有进益的。”
桃花儿抽噎着摇头,“桃花儿不愿意懂求不得的!”
喻砚白只是叹息,不与她再讲,只道,“我要走了。”
桃花儿说,“那我就去拿那把剑!尊主喜欢那把剑,回头还会来找我的,对不对?”
可是他来生,是不要修剑的。
喻砚白有几分落寞c有几分好笑地叹息,摇了摇头不再理他,就这样两手空空地离开了。
他如今修为不像从前,已经是天下屈指可数的高手,无声无息c不惊动一人地就进了清微派内部。
玄止向时居住的山峰,虽然灵气浓厚,却过了这么多年仍无一人能受其日日练剑所留下来的剑气锋锐,纷纷另择他所去了,所以这座山仍旧是空山。
冬日留下的雪意将融未融,空气里有干冽的水分感。那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