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云以凝一直呆在云府,守在云义天的病榻前。
自从钱澜被太后亲自发配到刑部受审,云启菲也被人强行连夜送往陈州,云义天劳心过度便病卧不起。
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平妻,还有他的亲生女儿,如今沦落如此下场,他如何能好过?
云以凝接过小桃端过来的药碗,热气腾腾,用勺子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爹,喝药吧。”
云义天摇摇头,推开了药碗,“凝儿,爹老了,这药啊,喝不喝都是一个样。”
“爹,大夫都说了,您现在身体虚弱,这药若是不喝,您的病是不会好的!”
云以凝心疼的看着苍老的云义天,她又何尝不知道云义天心中苦闷难言?可是现如今,往事被重提,恶人有恶报,谁又能阻止呢?
云义天只是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云以凝。
“爹,您这又是何必呢?身体是自己的,您自己必须得好好保重才是啊。”
见云义天没有反应,云以凝也略觉无奈,她放下手中端着的药碗。
看来还是得让风姨来劝劝云义天了,这十日来,风姨留在了云府,每回爹爹不愿喝药,都是风姨来说服爹爹的。
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风姨是怎么说服爹爹的呢?就爹爹这个倔脾气,谁能短短几句话四两拨千斤?
云以凝给小桃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把风姨唤来。小桃会意,转身离去。
“爹,您别装睡了,凝儿知道您这会儿睡不着。”
云义天胡子一撇,眼皮抖了抖,张开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打算睡觉啊?”
“爹,您这日日躺在床上,肯定早就睡饱了吧!”
“鬼丫头!等过一个月,把你嫁出去了,就没人天天在我面前晃悠了。”
云以凝眉毛一挑,她坏笑道,“哼哼,就算我嫁出去了,这云府啊,估计也有人管着您老人家呢!”
云义天看着云以凝的坏笑,他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发毛,不过他还是硬气地咳嗽两声,“谁还能管的着我?”
云以凝听到门口传来阵阵脚步声,她笑笑,“人来了!”
“谁?”云义天正疑惑,就见小桃带着风铃儿进门来了。
十几年的岁月在风铃儿身上几乎没有留下的痕迹,只是愈发将她打磨刻画地像是温晴。如果说钱澜是在外表上与温晴有七分相似,那么现在的风铃儿,就是在气质神韵上与温晴有七分相似。
一声关切的呼唤,将云义天的思绪扯回来,“将军,您如何又不愿意吃药?”
云义天没做回答,风铃儿走近床边,坐在床尾,端起小桃递给她的药,“将军,这药都温凉了,您现在就喝了吧?”
云义天看着端着药碗,一脸关心的望着他的风铃儿,他顿了顿,甩开了纷杂的思绪,“这药,我不想喝。”
风铃儿也不着急,她手上依然拿着药碗,“将军,您如今这样败坏自己的身子,一不说小姐泉下有知,抱怨您,二不说凝儿一个月后即将大婚,您是唯一的主婚人要见证凝儿的幸福。如果您现在不喝药,您可知这会让多少人为此头疼吗?”
云义天没说话,他虽然表情有所松动,可是他仍然没有接过药碗。
风铃儿叹了一口气,她轻轻道,“将军,我知道您为了钱澜和云府二小姐而伤心,可是这老天向来是开眼的,好与不好,都是因果循环。各人有各人的命运,您既然无法插手,何不就随它去呢?”
云以凝站在一旁,她没有再听下去,而是带着小桃走出了门外,留给风姨和爹爹一些独处的时间。她知道风姨会说服爹爹的,风姨虽然之前一直归隐田林,可是她却是个心思通透的女子,而爹爹又是久战沙场,屡经风霜,虽是铮铮男儿,但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