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如何笔锋狠辣的上谏,杨衍一概不予理会,任性的给自己放了假。
他已大权在手,朝中肃清,新选的六部主官,全是能臣干吏,他暂时不上朝,朝堂还乱不了。
但是,皇帝好端端的突然不上朝了,尤其是还是个从登基以来,都是个勤政的皇帝。朝臣们一时半刻缓不了神,还想着及时劝回来了他,竟都不约而同的压下了这个消息。除了重臣勋戚,再没有人知道。
驿道上,杨衍带着亲卫,风驰电掣的赶往北疆。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卓冷岳一手端着碗老鸭灵芝汤,一手持勺,见萧青蕤摇头,轻声细问。
“味道很好,太冷了”说着说着,她打了个哆嗦。
咣当,白润的甜白瓷勺子,从修长的手指间脱落,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我我去拿扫帚,把这些碎瓷扫了。青蕤你先不要下床。”
卓冷岳将汤碗重重一顿,放在案上,匆匆逃了出去,背影仓皇,脚步踉跄。
炙热的夏阳当头照下,燥热滚烫,卓冷岳拿手掌盖在脸上,肌肤白得透明。劲竹般挺拔的身子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微微的伛偻着,不胜承受痛楚似的微微颤抖。
这么热的天,萧青蕤却觉得冷,手指尖冰块似的冷,阳气不足到了如此地步,她的生命真如风中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痛楚的闭上眼眸。
“青蕤,你不能有事。”
墙壁上忽然传来响声,卓冷岳眼眸一亮,飞快的敲击了几下,墙壁上忽然露出了一道门,候在外面的道士见怪不怪,行了道礼,“卓师叔,外面来了一行人,当先之人虽然衣裳简单,但周身气势不凡,林侯亲自将他迎入道观”
“终于来了吗?”卓冷岳眯起眼眸,下颚微微绷起,清冷淡漠的面孔上,一片肃杀。
“我亲自去招待他。”
林政记得自己不过是喝了杯茶润喉,不知怎的忽然疲乏,一霎那的功夫,就昏睡过去了。他猛得坐起身,那茶,他还亲手捧了一杯给陛下
卓冷岳他要做什么?
林政出了一身冷汗,箭步冲到门前,那门却锁得死死的,他用了十分力气,都劈不开门栓,显然是早有准备。
他越想越怕,难怪卓冷岳主动现身,引他给陛下传信,可恨他一时失察竟中了卓冷岳下在茶水里的毒,将陛下陷入如此危险境地。
只是一面,林政就看出了卓冷岳的异常,他不再是飘然如仙的模样,他入了魔。
林政这边忧心如焚,不远处,杨衍揉着太阳穴,轻轻张开眼睛。
抬眼一扫,深邃黑眸骤然紧缩,“你果然没有事。”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似乎惨死在鞑靼人下的卓冷岳,死而复生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但若仔细看他,就能看到他的手在颤抖,俊美冰冷的面孔上有掩都掩不住的喜色,这喜色似从骨子里迸出,将他晦暗的灵魂都照亮了。
杨衍只觉胸口发涨,以致他淡淡睨着卓冷岳,对他手上雪亮的短刀视而不见。
“我要见她,她在哪儿?”
卓冷岳一句话都没说,冷冷的盯着他,三两步来到他身边。杨衍想要立刻见到他朝思暮想了一百多个日夜的人,可手脚酸软,不知道卓冷岳在茶水里加了什么料,他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了。
卓冷岳还是没有理会他,手腕一沉,刀刃割破了杨衍的手腕,他忙把带来的白玉碗放了下去,鲜血汩汩,很快接了一碗。
见他端着碗就走,脚步急促,杨衍心口重重一沉,声音嘶哑,“她怎么了?”
卓冷岳脚步稍稍一顿,很快恢复正常,走得更快了。
“她出了什么事?”
断崖上她翩飞如蝶的那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