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乾清宫里受到了刺激,刘太后回到寿康宫后,真的病了。且这病还有几分邪性,每到夜里,就开始发热,宫里太医长驻寿康宫,诊脉开方。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算刚开始服了药,退了热,可好不过两日,又开始发热。
幸好,这不是来势凶猛的高热,而是缠绵不去的低热,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之危。可身体再好的人也经不住这种病,更何况刘太后上了年岁,没几日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她这一病,满宫嫔妃都殷勤的侍疾,除了永乾宫的淑妃和咸福宫的萧氏,不许踏入寿康宫,其他的嫔妃排了班的轮班侍候。
永乾宫淑妃,但凭那副样貌,就见不得太后。她也乖觉,老老实实的待在永乾宫,知道太后不乐意见到她,也不往前凑,只是着人送些药材c熏香之类,表一表孝心。
而咸福宫的萧氏,行事却不识趣多了,甚至韦丽嫔等人以为她得了失心疯。
“娘娘,萧氏又去寿康宫请安了,太后娘娘不见她,她就在寿康宫外面磕了头。”德妃听着樱桃的话,沉吟半晌。
“她这是要做什么?陛下为了她连连罚了几位高僧,严令宫里不许乱传,她怎么这么不识趣,见天跑到寿康宫招眼。本宫怎么瞧着,她巴不得想要出宫呢。”德妃捏了捏眉心,有些烦躁,她是想着借着太后的由头,将萧氏弄出宫去。
可没想闹得这么大,偏偏朝堂上事务又多了,陛下处理了政务后,余留的那么一点儿时间,全都耗在了萧氏身上。
竟一夜都没在永乾宫留宿。
“老夫人寻的偏方寻到了吗?”
德妃吐了口气,压下心头烦闷,事情失了控,她也心烦,但不会被这事扰乱了心神,她始终记得,当下最紧要的是要君懿诞下皇子。
“奴婢接到府里的消息,老夫人寻到了方子,只是有几味药还没有配齐,想等着配好了药丸,再告诉娘娘。”
德妃蹙着眉头,“御药房里什么药材没有,说一声儿,你悄悄的去寻了来,至于为这事作难吗?”
“这”樱桃似乎有些无法启齿,但眼见着德妃面上不耐之色越来越重,忙低声解释,“少的那几味药,不是珍贵的药材,是难找到合适的。”
“比如头胎足月男婴的紫河车”
“别说了。”德妃胃里一阵翻涌,摇手止住樱桃,不许她再说了,“让老夫人快点配齐。”
樱桃连连点头。
“至于韦丽嫔那里,有什么事情,你遣面生的小宫女去办,不要再到她宫里。本宫原想着她是个聪明的,没想到韦家一出事,她就乱了阵脚。”德妃摇了摇头,“现在太后病着,陛下不得不忍耐,但她蹦跶的太欢了,撺掇着太后闹得越来越凶,惹了陛下的眼。”
樱桃也觉得韦丽嫔这次行事太急躁,但想一想她现在的处境,家族倾颓,她自己又失了宠,也难怪方寸大乱,定要将咸福宫那位赶出宫去。
“对了,丽嫔的经文抄的怎么样了?”
德妃想着明光阁负责点香油的小沙弥的话,说有人暗中调换宫里嫔妃供奉的经文,旁人或许以为是明光阁里的太监见财起意,毕竟好些宫妃用的墨里掺着金粉。他们偷偷替换了,用些法子,将经文上的金粉淘出来,那就是一笔横财。可德妃心里有块心病,这个消息哽在胸口里,难免想得多,就怕万一是有心之人,她必须要寻个替死的挡在前面。
“抄了有几本了,奴婢瞧着她是照着娘娘的字迹摹写的,和娘娘字迹似了七八成。”
德妃轻轻舒了口气,“这些日子林政消停了吗?还在查林贤妃的事?”
“娘娘放心,当年侍候过林贤妃的人都处理了,跟着她的薛宝林死了后,奴婢亲自盯着人将咸福宫后殿查了一遍,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