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的林政突然下场。
“林政,往日朕拿着汗血宝马做彩头,你都不愿下场,今天怎么想开了?”
“臣确实要求陛下赏赐,如果臣没输,臣想求陛下赐臣件东西。”林政拱手相求。
“哦,什么东西?”
“请陛下先答应了,等臣赢了再说。”
杨衍心里憋着气,正想要酣畅淋漓的斗一场,剑眉一挑,点头应允,“你若能撑过百招,朕允你。”
林政行礼谢恩,一向飞扬果敢的少年将军,脸上罕见的阴郁,只是杨衍刚在萧青蕤那里受了一肚子的闷气,只想着发泄出充溢在四肢百骸里的燥火,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从兵器架上取了柄长枪,林政是武勋世家培养出来的承宗之子,虽然刀剑弓矢都娴熟,但最擅长的还是战场上被奉为百兵之王的长枪,这是柄九曲枪,枪头如蛇形,纵然没有开刃,也能感觉到枪头的锋利。
“陛下,请。”
大楚开国高祖是武力得的天下,立国后,手下猛将如云,边陲四境蛮狄林立,战火不断,杨氏皇族重军功,皇子六岁习文武,十岁善骑射,十三岁演阵操兵,纵然历代皇位的更迭,都厮杀惨烈,皇室已然坚持这项传统。
杨衍幼时作为不得宠的皇子,为了在诸多如狼似虎的叔伯兄弟中活下去,习武极刻苦,至皇父行军途中暴亡,皇叔杨邕矫诏封为摄政王,肆无忌惮的立皇帝杀皇帝的暴行,为了活命,杨衍不得不远避北疆,在战场上以军功聚拢将士。
故此,他的功夫极高,比之手下悍将还要强。
手拿长剑,杨衍气势冷冽,避开林政刺来的一枪,反手一剑向着他的破绽刺去。
剑光枪影,两人缠斗在一起。
眼瞧着杨衍一剑刺中林政的手腕,若那剑刃开了,这一下就要削掉林政的腕子,可即便剑刃未开,杨衍的力道极大,林政受到这一击,长枪险些坠地。
林侯要输了,躺倒一地的将士默默想到。
“林侯不要命了。”突见场中局势大变,他们惊骇大叫。
但见快要输了的林政,在杨衍收回攻势改为防御之时,突然缠进,杨衍不妨,剑刃刺入他的胸膛,而林政浑然不顾的继续向前,任剑刃越刺越深,贴到杨衍身前,一枪打中他的手臂,夺下了他手中长剑。
“一百招,陛下,臣赢了。”
虽然剑刃未开,可林政用那么大的力气冲进去,剑刃刺破他的衣袍,扎进了胸膛上,浸出的鲜血染红了品蓝的锦袍。
“林政,你要什么?”
一番缠斗,杨衍束发的通天冠歪了,额上脸上汗水淋淋,深黑的眸子暗影沉沉,林政拼着命也要赢,显然是有备而来。
“臣要陛下的墨宝。”
御书房里。
清洗了一身汗渍,换了干净衣裳的两人相对而坐,林政从靴页子里掏出一沓纸张,这纸色泽粉红,上面浮有桃花状的暗纹,杨衍手指动了下,竟然是桃花笺。
“请陛下按照臣这张纸上的内容抄写,写在桃花笺上。”
林政珍而重之的将桃花笺放在杨衍面前,才展开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宣纸。
接了宣纸,展开,嗤笑出声,修长手指点着上面缠绵悱恻的诗词,杨衍忍不住皱眉,“林政,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竟让朕写这些东西!”
“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曦,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悼亡诗,还是丈夫哀悼亡妻的诗词,林政竟让他抄写这种诗词,杨衍眉头紧皱,啪的放下手里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