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如此,内里也不消停,虎视眈眈的良二夫人以为藉此,是抓住了罗缜把柄,翌日向良大老爷促议,召开了家族议事会,目的,自然是为了罢免罗缜家里家外的主事之位。
“一个名声败坏的主事,如何服众?莫说诸位见多识广的管事,就算是家里的奴仆丫头,也不会服这样的主子!大哥大嫂,我也知道,以之心的状况,不可能休妻,但为了良家,为了良家的生意,你们可不能护短。”
良家夫人望向丈夫:“老爷,您怎么说?”
“缜儿一没有败坏妇德,二没有枉造口舌,一切过惩,皆是外人之错,我们为何要罚缜儿?”良老爷面沉如水,“罗家生意不逊良家,缜儿能在玉夏国为家门打理多年,且生意蒸蒸日上,成为皇商,足以说明她是否能够服众。弟媳,你身为长辈,对晚辈所受委屈不知包容心疼,委实过分!”
“大哥,您怎能这样说?”良二夫人未料对自己向来容让的大伯会如此疾言厉色,除却那次自己的确违了良家经商之道的事件暴露之际,还不见他这样严厉过。“就算是因了之心的先天状况,咱们没办法娶一个合心合意的媳妇,也不能一味的讨好是不是?依良家的财势,就算是花钱来买,也能买一个如花似玉的豆蔻少女回来”
凡伶牙俐齿者,若非舌粲莲花,便是舌带荆棘了罢?但自良二夫人的嘴里,却能吐出淬毒的针来,刺得人不止疼,还会疼不见血,硬生生的挺受。
但自始至终,从来不会示弱于人的罗大小姐,握住几欲上前要与良二夫人辩驳的相公大手,含笑未语。
当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想要尽他所能的来保护你,无时不刻欲为你挺身而出,倾了全力挡你身前阻击风雨时,她不必时时让自己坚不可摧。良二夫人若认为一通口舌可使她痛快少许,她不介意。
议事结果,良二夫人并未能如意。不管良家二老是出于儿子的先天智弱对儿媳当真有讨好之心,还是这个儿媳委实让他们无可挑剔,他们都否决了撤去儿媳主事之位的提议。
强如良二夫人,岂会就此罢休?在良家,在良记,二十年的威望岂是做得假的?
于是,不管内还是外,罗缜都遭受到了来自于良二夫人精心侍候的伏击。
在外,良家有几位管事处处刁难,屡屡设阻,意欲在短期内将这位上任甫久的主事推下位去。自然,也有那知深知浅的,明白自个身份所在,不敢或不会与东家长媳为难。可是,难与不难,商场之难,罗缜又何曾惧过?
处处刁难,不外乎延时申报,拖期交核;屡屡设阻,不外乎知会各家客商,良记新任管事不足取信
良家对各位管事均设了奖惩规矩,延报拖核者,按规矩处罚即可,有管事因受罚歇工请辞,更好办理,交待了手中诸事,准歇准辞,慢走不送
“夫人,那些都是为良记做了十年以上的元老,媳妇这样做,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说良家不够厚道?”
“老爷,若当真是良记的忠心元老,怎会听从二弟媳的怂恿行事?我良家的媳妇我们都没说什么了,轮得到他们服与不服?这事,我们莫管,既然当家罗贤弟可以将生意放手交给了十三岁的缜儿打理,我们又有什么不敢的?难道银子能比儿子的幸福更重要?”
是以,良家二老对上门来报屈申诉的管事佯病不纳,全权交由儿媳处理。
二十几日下来,放弃不了良家给予的高月例及年底分红诱惑的请辞管事,又有硬着头皮复工之势。尚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罗缜不介意低下头来登门去请,给足了顺坡台阶,一月后,诸管事终是消停下来。
但这中间,尚需取信各家客商。
罗缜接手初期,早在公公婆婆的荐领下,与良记往来大商见过一面,更有王家老爷对良家长媳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