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夫妻两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来,当初夫妻两人可是对着他的画像研究了好些日子,最后才勉强得出结论,此人样貌还是配得上他家阿瑞的。
当初女儿成婚后两个月消息才传到他们那里去,当时虽然因为不能操持女儿婚事而难过c愧疚,可木已成舟,没什么办法,之后只能花大力气去打听这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
海南偏远,等他们打探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柳澄已经上了江南战场大半年了,他们也才知道他居然是成亲当天就走的,一时间又是气愤,又是为女儿将来的处境忧心当时妻子天天抹眼泪,只说她的孩儿命苦,没爹娘陪伴就算了,亲事还弄成这样
当时为了安抚妻子,他还替柳澄开脱几句,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之类的话说了无数遍,可他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埋怨
当然有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像妻子那样哭出来c骂出来罢了。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就罢了,两年来劳心劳力操持家务也不说了,若是这一切能换得以后的安稳日子,他们也只能说一句都是值得的,可可他们后来才知道,皇帝居然一道圣旨就毁了这桩姻缘
他当时气得两眼发昏,若不是妻子在一旁精心照顾,恐怕都得落下病根来,此时见了柳澄真人,哪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林仲勋好歹是经历了些风浪,面上不见什么波动,只严肃着一张脸,一板一眼地朝柳澄拱手说道:“草民见过柳大人。”
他之前被贬海南,好歹也有个官职在,如今回京,却是真正的闲人一个了。
柳澄在他拱手的时候就避开了半边身子,心中苦笑不已,这一家子啊,忠勇侯夫妻对自己爱理不理,林仲勋对他也是看似毕恭毕敬,但实际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此时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不过他们怨自己也是应该的,因此他也只是笑笑,上前一步托起了林仲勋的手臂说道:“林伯父太客气了,你我皆未着官服,以长幼论,该从安行礼才是。”
说完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晚辈礼。
林仲勋听了那声“林伯父”,浑身不自在,看着眼前这顺杆爬的白面书生,心里又不满了几分,因此也说了一句“不敢”,然后就尊口一闭,也不主动说话了。
那边厢,文慧珠在柳澄看过来的时候,直接就拉着女儿和儿子去了另一边,哼,她没抄起板凳往他头上砸就是修养好了
文慧珠心中暗暗骂了几句娘,可是脸上却是笑得端庄,看着女儿抱着胖乎乎的儿子有些累了,连忙将臭小子拽下来,然后拿出帕子给女儿擦汗,“你弟弟重,以后抱他得坐着,不然仔细手疼。”
感受着娘亲久违的关怀,林瑞珺就像变回了小姑娘一样,没了往日的精明,只望着娘亲柔柔说道:“娘,弟弟不重,我喜欢抱。”
她的弟弟,她怎么稀罕都不够呢
一旁被娘亲嫌弃太胖而正伤心的阿均听了,抬起小脸,伸出小胳膊朝娘亲喊道:“阿均不胖”
文慧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另一边林仲勋与大舅兄又说了几句话,大家便准备往城里去了,毕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先去伯府里安置好了,改日再正式去勇毅侯府里给老太君磕头。
伯府的管家之前只是上前见了礼,一直没打断几人说话,此时见他们终于有挪步的意思了,才赶紧上前对林仲勋说道:“二爷以前住的银松馆已经收拾好了,老夫人可盼着二爷回去了。”
管家也清楚这几房人的恩怨,可是这在外面,这些场面话都得说才是啊。
林仲勋以前是做御史的,最会挑字眼,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管家说的“收拾”二字,心中疑惑,皱眉问道:“收拾小姐之前都在银松馆住着了,现在怎么还用收拾”